膀上各挎着一袋东西。
“当心点儿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把两大袋东西往马车里一甩,孩子们见状,只得仓促躲到一旁,以免被那些东西砸到。看起来他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更糟糕。她闭上眼睛,努力回想着最近一次向新来的神父忏悔自己发怒时,神父指引她说的那些祷告词。在他们一家人回家的路上,她提醒着自己,新来的神父至少给了她一些指引。
快要到家的时候,弗里茨才开口说话,并且在说话之前,他用力地朝路边的杂草里吐了一口唾沫。
“欧文斯搬去了奥尼尔。”格尔达等着他继续往下说,“那个叫戴维斯的女人在帮他打理他的店铺。”他啪的一声甩动缰绳,让他那匹骟马加速小跑起来,行进中的马车嘎吱叮当作响,她基本上听不见他在说什么。“她说,他们再也不允许赊账了。她现在只做现金生意。”
格尔达看着他们前面的路,想到了火车上的戴维斯。在仅有她们两个女人在场的可怕时刻,如果她当时向戴维斯伸出了手,也许如今的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吧。她很好奇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沉默,那沉默就如同未说出口的祷告词一般。
肚子里的胎儿让她彻夜难眠,一大早又将她叫醒。加诺威医生说,胎儿成天在她肚子里游着泳。他还说,女人是种神奇的机器。你的身体会制造胎儿所需的一切,这种情形不仅出现在分娩前,还会出现在分娩后。你的乳房会分泌大量母乳,来喂养这个婴儿,每一次怀孕生产都是如此。
他说这番话的时候,她的脸有些发热。她不仅是个成年女子,还是四个孩子的母亲,可即便是这样,听到一个男士,哪怕是一个医生,说出某些字眼的时候,她依然会脸红。乳房本身倒不会让她觉得尴尬,真正让她觉得尴尬的,是“breast”[3]这个词,最开始的辅音发完以后,嘴唇之后形成了一个气泡,接着喷出一小股空气,再然后发出“st”的音来,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蛇的咝咝声。这个词本身有一种调皮的意味,每当她听到别人读到这个词,她总是会注意到它。她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,与别人聊天的时候也用不到它。虽然加诺威医生用到了,但仿佛对他而言,它没有任何意义,仅仅是个单词而已。
他非常了解她的感受和想法,都用不着她说出来。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呢?有时候,她觉得他是在故意逗她,仿佛把看到她脸红当作了他的一大乐趣。
她感觉到了胎动。最近几天,她经常感觉到胎儿在踢腿,不过有时候,她也分不清楚是胎儿踢腿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