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去,踢来踢去,渐渐地,她的胸腔从里到外都是疼的。她的肚子沉甸甸的,拉扯着她的背部,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匹背部凹陷的老母马。
“我只是想做好准备而已,万一她来了呢。”格尔达没好气地对他说道,“她会来的。”他不知道,凯瑟琳的到访对她来说有多重要;而现在,她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了。之前,她没有把真相告诉他,而现在,只能由她独自面对了。在这场难以用语言形容的“战争”中,她夹在她深爱的两个男人中间,不知所措。要是她能再见凯瑟琳一面,那该有多好啊!这样一来,她就会觉得,至少在这场战争中,她寻得了和平。
凯瑟琳就要来了!一想到这句话,她便觉得双肺在不断膨胀,她又可以自由地呼吸了。
铁轨沿河而建,在沃格尔农场南边,距离农场仅半英里出头。有些日子里,火车发出的声响很大,她若是待在家中,哪怕把窗子关上,依然能听到金属车轮在铁轨上滚动时发出的咣当声和嘎吱声。还有些日子里,只有在户外,她才会注意到火车的呼啸声。不管她是否注意到那些声响,在她活着的每一天,火车一直保持着稳定的运行节奏,就像心脏在体外跳动一样。如今,西北铁路公司每天有六列客运列车行驶在这些铁道上,其中三列开往西边,三列开往东边;这些铁道上还行驶着同样多的直达货运列车以及运煤列车。现在的列车比她和弗里茨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要多,不过她不记得当时具体有多少列车,也不记得列车的数量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。那些西行返回怀俄明以及蒙大拿矿区的空漏斗车[1]发出的隆隆声最为响亮,不过,所有火车都给人留下一种匆匆忙忙、勤勤恳恳的印象。渐渐地,她对这些火车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它们既让她感到安慰,又让她觉得害怕。在家的时候,这些火车就是她的生命线,她总能看见这种交通工具,也总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声响。这些铁道会把凯瑟琳送到她身旁。可是,火车的数量与日俱增,特别是在开战之后,这让她觉得,这个世界正在飞速奔向未来;在她看来,这个未来既陌生,又危险。她并不希望时间静止,她只希望在有些日子里,时间能过得慢一些。
那天早上,她在腰背部的一阵剧痛中醒了过来。她躺在床上,眼睛闭着,等待着下一次痉挛到来。就是现在了吗?她问自己的身体。不过,第二次痉挛并未到来,她小心翼翼侧身翻向一边,在床边坐了起来。她感受到骨盆内一阵刺痛,痛得她脑袋嗡嗡作响。这种感觉总是在孕晚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