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害怕起来。
“不,玛格丽特。”他轻声且坚定地说道,“你碰过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这个婴儿。”玛格丽特微微垂下肩膀,没有和医生争辩。她知道自己病了,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,她低着头,指了指加诺威身旁的梳妆台:“那里还有些毯子。”
加诺威轻轻地将孩子包好,转身面向荣格尔斯。他把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,神父低声念起了洗礼的祷词,又在婴儿的额头上画了个十字。神父忙完之后,加诺威闭上眼睛,试图从自己这辈子学到的知识中寻找答案。他知道,只有一种办法能救这个孩子,那就是让她远离格尔达。他觉得格尔达没救了。他做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。
“带上孩子,”他对神父说道,语气异常虔诚,“你和约翰带着孩子去镇上,去盖恩斯夫人那儿。她是个寡妇,能帮得上忙。”荣格尔斯向后退了一步。“这是这个孩子最后的机会了。”加诺威说,“我们必须带她离开这所房子,远离这种疾病。”
荣格尔斯低下了头,也许是在祈祷。过了一会儿,他伸出僵硬的双臂,加诺威把孩子放在神父粗壮的手臂上,希望他能把手臂弯到胸前,把婴儿抱在怀中,可神父却走出了房间,双臂像木板一样直直地伸在面前。
随后,加诺威将注意力转向格尔达。她咳嗽了起来,不过血已经止住了。开始缝线之前,他捧起她的双脚,检查脚上是否有发青发紫的现象。房里的光线昏暗,他不确定自己的观察是否准确;可他确定,在抚摸着她发黑的脚背时,他的内心满是悲伤。他和她单独待在昏暗的光线下。透过窗帘的缝隙,他看见屋外阳光灿烂,已经过午了。
房间外很安静。加诺威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动,他知道,玛格丽特找了另一个邻居来接替她。这些人的善良刺痛了他的眼睛。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缝着线,一边温柔地对格尔达说着话,尽管他知道她听不见。
“格尔达,你生了个漂亮的小女孩。”他告诉她,“她有一头浓密的黑发,还长了一双杏眼,和你的眼睛非常像。这双眼睛现在还是蓝色的,不过也很黑,就像午夜一样。我敢打赌,它们到时候会变成棕色。”
格尔达呻吟着,想要说话:“神父。”
“嗯,”他答道,“嗯,神父来过了。”格尔达随即安静了下来,加诺威则注意到了这一变化。她全都明白,他想,而我还在努力学习之中。他想起了她前几次分娩的情景,希望她能在此刻醒过来,他们能重新回到医生与病人的关系。他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对她说些什么。他很想跟她说说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