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。这种矜持,是王家对李家的矜持。我有权利那么做。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的是几十年的风雨波澜。我观察着海棠,她也没有跟我亲密的愿望和打算。这让我失望,很失望。既然她没有,我又何苦自作多情。我心里,淡淡地漾上来一股液体,酸的,涩的,有毒的,把我往事情相反的方向左右。许多年了,她没有主动给我写过信,没有给我打过电话。她是李家人,她是做妹妹的,无论从哪个角度讲,主动的都应该是她……可如今,站在她面前的反而是我,我除了矜持找不到适合的表情。
我说:“送小麦不是最后一次,还有那次你带男朋友去我家……”
海棠有些窘,赶忙说:“忘了忘了。可不是,那回是最后一次。”
我们的对话隔膜到毫无温度,就好像每天都要碰面的陌生人,打不打招呼都不影响彼此之间的距离。但我看出她有些慌,扑过去拿手机时,碰翻了脚下的凳子。电话接通了,她背转过身去,小声说:“大爷家的二姐来了,你还记得吗?是大爷家的二姐,天津的……你快通知腊梅和自强……”这个电话应该是打给她丈夫的,我猜。海棠随后又摁了电话,这次声音放开了。敞亮地说:“哥,大爷家的二姐来了,在我这里呢,你赶快过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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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自贡哥,那种熟稔的感觉终于回来了。我们甚至抱了抱,是自贡哥主动的。他还开玩笑说:“妹夫不吃醋吧?”自贡哥是典型的*员体态。胖了,肚子撅起来了。眼睛让酒精泡浑浊了。自贡哥对严先生说:“没有大爷就没有我们一家的现在,我们嘴上不说,心里其实都明白。”严先生自然也知道自贡哥所说的大爷是谁,他见过李海叔叔。曾经因为李海叔叔住在我家里,三更半夜跑到单位找住处。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笑,说:“过去的事,不提了。”自贡哥说:“咋能不提呢?这些年两家少来往,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大爷大娘。”他问大爷大娘身体可好。我说,父亲几年前去世了。母亲在老家跟大哥一起生活,她喜欢住家里的平房。自贡哥说:“跟我的老爹老娘一样,死活不肯离开那个穷山沟。”
腊梅和自强都拘谨,他们一个工作在物价局,一个在计生委。我问最小的弟弟自奋现在怎么样。自贡哥说,自奋最滋润。当年招工顶替去了松山煤矿,可很快就从那里下岗了。现在自己在老家当老板。去年新盖了一溜大房,给套别墅也不换。
自贡哥问,你们是不是刚到?我说刚到。自贡哥说,海棠赶紧去请假,我们陪他们两口子到处转转。我赶忙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