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。”喻沐杨小口嘬着蜂蜜水;半小时后,萧席母子又开始拌起嘴来。
每天给喻沐杨按摩完毕,萧席也会给乾蕾也按一按,后者通常不太买账,但内心是感动的。
乾蕾属于比较难伺候的类型,护工的身上不能有味儿,动作不能太粗鲁,说话声音不可以很大,但她逐渐耳背,说话声也不能太小。
面试了小半个月,萧席天天念叨着再这么面下去,她都该能自如活动了,一位中年Beta男性成功通过了层层筛选,顺利到岗。
周叔动作麻利,
乾蕾昏睡了快两天,醒来后发现腿不能自如移动了,膝盖以下麻木僵硬,脚踝肿到和小腿肚一样粗,两只脚掌肿得像面包。
医生说这是后遗症之一,脑部手术难免牵连部分神经组织,需要慢慢复健。
萧席以为乾蕾会因此教训他,说早知道就不动这个手术了,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。出院那天,喻沐杨推着她的轮椅,乾蕾眯着眼睛笑了笑,眼角挤出几道很深的皱纹,跟他说“谢谢”。
萧席第一次看到妈妈那样笑.
乾蕾跟学校请了长期病假,决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。
乾蕾手术的那一天,喻沐杨全家出动,和萧席一家一起等在手术室外。
清早做完基础检查,护士推着乾蕾的病床搭电梯往手术室走;萧席的外公外婆护在她两边,萧席挡着电梯的门,看起来倒也和谐。
乾蕾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大家祝愿她手术顺利,她又望了望喻沐杨的肚子,才点点头,“嗯。”
然后就是等待。
那么多人,或坐或站,等待手术室门前的“使用中”灯光熄灭,等待医生出来宣布结果。
那阵每天下班,萧席就载着喻沐杨去他妈家,跟乾蕾一起面试护工。
喻沐杨的肚子挺得老大,走路有点费力,乾蕾嗔他,让他以后不用来了。
喻沐杨像一只笨笨的小棕熊,敞开腿坐着,笑咪咪道:“我不来你们俩又吵起来了怎么办?”
“我们早就不吵了。”萧席蹲在他腿边,一下一下揉搓他的脚踝;
孕八个月,他的浮肿越来越严重。
萧席陪喻沐杨坐在稍远的地方,他把电脑也拿来了,一本正经地批改学生论文。
喻沐杨看到他手指都在颤抖。
这场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,他们没人放心离开,也不交谈;在肃穆的空气里,所有人都在祈祷一个奇迹。
所幸,结果是好的。乾蕾脑中大部分的肿瘤得以切除,残留的组织太薄,不好操作,医生说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,如果还有增大的趋势,可以明后年再切。
得知这个结果,他们都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