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葵坐在他们身边,轻轻拍着papa的后背。原来papa这么大了,也会害怕,会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小孩。
可papa到底是个大人,出了房间就又变得冷静自持,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。
小葵看着自己的两个爸爸平和地接受慰问,处理遗
妈妈还是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,再也不会呼吸了。
喻沐杨搂着他的肩膀,手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捏,“别看了,我们走吧,妈不喜欢别人总是盯着她看。”
萧席吸了吸鼻子,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,也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脆弱,走到门口不过几米,他的脚上却像绑着铅块,步履维艰。
“等等,等等,”萧席忽然回头,在护工将乾蕾的遗体推回冷柜前拦住他,“再让我看看,再看一次可以吗?”
他忽然情绪崩溃,跪在乾蕾的身边,放声恸哭。
套用医生的话,接受了脑部肿瘤切除手术的患者的平均寿命是7年,乾蕾存活的时间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还多,已经算是一个医学奇迹。
况且近几年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,去年甚至还出现过短暂失明:新生肿瘤为恶性的胶质瘤,压迫了她的视觉神经,而她年迈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开颅手术了。医生言辞委婉地让家属做好准备,可他们仍怀抱着侥幸心理,觉得这一天还要好久才会来。
面对死亡,没有谁能提前做好准备,小葵看得出来,这件事对两个爸爸的打击都不小。
到达医院,乾蕾的病床空了,里面聚集了许多人。
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:“您的母亲暂时将停放在楼下房间,您想看看她吗?”
以后就见不到了,再也见不到了。
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,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冷不冷,有没有埋怨我不在你的身边,让你孤零零地离开了……
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?
太多的话想问,可她再也不会张口回答了。
喻沐杨抱着萧席的身体,萧席无助地抓着喻沐杨的衣服,埋在他的怀里哭嚎。
萧席忽得向后退了一步,喻沐杨赶快从后扶住他,小葵也抓着他的手臂,给他支撑的力量。
静默许久,萧席有气无力地答:“好。”
自打有记忆开始,妈妈似乎一直有事情要忙,除了住院的几次,萧席很少见她这么平静地、安稳地躺在那里。
岁月不饶人,妈妈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也悄悄爬满了皱纹,萧席定睛看了一阵,恍惚间仿佛看到她的腹部在上下起伏,她还在呼吸,只是睡着了一样。
他揉揉眼睛,用手指蹭掉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,视线清明后,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