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她就二十四,跟琳琳个年纪。
如果没有十六岁就死掉,那女孩现在还跟小罗在起吗?那小罗也不能死。他们或许像父母样,来广东打工,不过不是在流水线而是做白领。或许去省城,运气好话,考上公务员,改变家族身份底牌。他们不会留在归宁那个烂泥塘里。
或许又像梅芬说那样,他们太蠢,到现在也不知道谁是凶手。照片和文字固定住什吗,又或者流失更多。他们夺走人什吗,又或者他们自己次次被,bao力夺取。
他拍很多张河边灵棚。少女亲戚中有人出钱租冰棺,尸体冻在里面。红白蓝塑料布铺在竹竿上,支起简易棚子。梅芬采访法医时他在。第二次尸检时,尸体冻得太硬没法完成下体检查。法医让亲属把冰棺断电、放置,再送回来。这个少女共被解剖三次。最后次汇集省城来著名法医。尸检过程中,每动个地方,医生都要跟家属确认,“看清楚?”至于化验结果,用法医话来说,家属指望着那些“割下来东西”能给他们点希望。
小罗z.sha后,三十万没人再提。他上网搜过,案发五年时,有记者去回访。归宁县还是只有条主街,人们继续骑摩托打麻将。没有死去年轻人长大,生儿育女,为每月人情往来份子钱焦虑。在归宁,二十四五岁人看起来都像三十四五。他拍下那些人,脸被时间加速揉碎。
风吹过他手臂。这风会吹到归宁去吗?从这高楼鳞次栉比近海城市,路向西,深入内陆腹部,直到在县城街上吹起个姑娘红裙子,或者让洗头房门口晾晒毛巾阵乱舞?风从哪里来?
摄影部同事都更喜欢拍外景,拍日光下人,不喜欢拍室内,尤其是演唱会和剧场。日光下,光线虽猛烈,相机却更容易捕捉住人。剧场就不同,昏暗场地里,人眼看见什、怎看见,是由灯光师调制出来。对相机来说,人眼规则并不适用,摄影师需要在短时间内摸清光线布局,才有可能捕捉住舞台上人。但无论如何,幕布拉开,戏就开场。光造就舞台世界。演员与台词、肢体与精神、象征与故事,在光主宰下成型。
这算是他长进?在漆黑中慢慢看清自己?正如在电子地图中不断缩小又可无限放大那个黑点,那属于他坐标,是片刻,对他却是永恒。
第二天早,琳琳和他起送姑姑去高铁站。回到市区,两人去吃茶餐厅。他问琳琳,你姑姑怎不姓鲍?琳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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