组队人不同,每次开局都可期待别开生面。
在海边,家人们走着走着就各看各风景,明朝修筑石头卫城,木麻黄树掩映下沙滩,或者胡乱搭建土地财神庙。以为们看到风景是不同,直至整理照片,才发现彼此互为背景,看似走远,但仍回转身耐心等待。
海滩之旅结束,很快写出《月球》,接着是《消失巨人》《离萧红八百米》。2019年11月,父亲再次入院,很快,新冠疫情,bao发。内忧外困,开始写《挪威槭》《换日线》。小说写作魔力在于,即使在困境中,它仍赋予写作者重建能力。重建盼望,重建理想,重建美。写小说这持续、长久行为终究改变,即使在困难时刻,仍在敲打键盘,靠写作支撑自己。直到某刻,月球从心湖面升起。它沉默自在转动,是庇护所,是心终端,是界外。
这世界上从没有过哈克贝利·费恩这个人,他由马克·吐温创造而出,永久地活在人心里。没有谁见过黑色方碑,除在阿瑟·克拉克小说和库布里克电影里,但见到它之后,人都觉得,黑色方碑已经存在很久。很多人声称遭遇过爱,但读过奥斯卡·王尔德、玛格丽特·杜拉斯或者王小波之后,部分人获得爱能力。
小说是狂想,是现实之外澎湃,是不可解释,是往情深。而当抬头与月对视,决定要用小说造艘船,让人可以去月球时,月球从此与有关。正如海风中拧身等待对方家人,浩渺时空中,他们是微茫点,但他们相关。
十七岁时,考上大学离开家。老家房子里,房间四壁写满字、画满画。离家这多年,房间还是老样子,家人保留它原貌,也让得以审视,从父母家里自己房间,到伍尔夫所说间属于自己房间,走多久,走多远,而又是什让跟四壁上文字和图画,跟这个房间里曾经紧紧相连。写完《峡谷边》,写完这本书,知道,这个在写作局部完成自己,可以回到这个房间,邀请年少去银河边。们握手,她会触摸到手上,为凿木造船而长出茧。她会见到小说之船,见到小说里角色们在甲板上挥手致意,邀请读者们登船启程,去见所未见月球。
再没有什比这更自在。每个人都可以去自己月球,只要你开始想象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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