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立正着,站得笔挺,好像参军前早就学会彬彬有礼。“贸然登门,想您不见怪吧,路易斯伯伯。上星期乘船去蒙茅斯,父亲说应该途中停留下来看望你们全家。请准周末假,戈尔蒂伯母要待上——”他顿住话头等待着。
“瞧他,”戈尔蒂说,“真是个王子!”
“当然,”终于说,“你得住下。你父亲好吗?”自从九四五年因买索尔公司股票之事发生口角,索尔搬到底特律居住以来,还不曾同弟弟说过话。
“父亲很好,”迈克尔说,“他问候你。”
“谢谢,也向他问候。请你转告他。”
。她白天追寻示威队伍参加游行,晚上到家便狼吞虎咽……想到她同那个吉他手互相爱抚对方难以启齿之处,这似乎比犯罪更糟——令人厌恶之极,在床上辗转反侧,他们喘息声和拉拉链声在他耳里犹如惊雷轰鸣。
哧啦!
是他们在胡闹。他会无视他们,去想点别事。他生意……他打算年后退休,但纸袋公司连个接班人都没有。他白手起家,惨淡经营,大萧条和罗斯福时代曾受挫而大伤元气,还是战争和艾森豪威尔才给公司带来生机。想到它将落入外人之手,怎能不忧心忡忡。但有什法子呢?赫比活着该二十八,可他十岁那年死于小儿麻痹症。而希拉,他唯继承人,却选择这个懒汉作未婚夫。他自己能做什呢?五十九岁人怎能突然间再有子嗣?
哧啦!呼哧——呼哧——呼哧!啊!
他紧堵起双耳和大脑,极力只回想过去,好让自己沉湎于回忆之中。譬如说,那天晚餐……
迈克尔坐下身去,知道,那孩子想定同他父亲样:路·是个粗鲁鬼,只有想到纸袋公司,才能让他心跳加快。
希拉回家,他们就齐坐下吃饭,
那天从公司下班回家,他惊奇地发现餐桌旁坐着个士兵。他感到惊奇,因为十多年不见,这孩子长成张家族特有脸,他儿子本该也长成这样张脸,鼻梁上有个小结,坚毅下巴,黝黑皮肤,禾束般竖着黑亮头发,但迟早有天会变成灰色,像天上云。
“看谁来,”他踏进家门,手指甲里还带着天污垢,妻子就对他大声嚷道,“索尔儿子。”
士兵从椅子上跃而起,伸出手来。“您好吗,路易斯伯伯?”
“好个格里高利·派克,”妻子说,“好个蒙哥马利·克利夫特,你弟弟儿子。刚到这儿才三小时他就和人有约会。风度翩翩小伙子……”
缄口不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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