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谷田部先生,晚上会有好事发生哦。”
谷田部先生读着健治唇语,不耐烦地做个手势,示意他滚边儿去。
女人相遇。那是个菲律宾人,相貌平庸,却涂着不相称艳丽口红。身高不到米五,有点儿对眼。健治俯视着女人,思忖她是否符合谷田部先生喜好。女人穿件大开领黄色T恤,下身是紧绷白色热裤。她干瘦如柴,不穿偏小衣服根本显不出胸部鼓胀和腰身。和站在夜晚街市中相比,她似乎更适合做个保姆。然而,也只有这样女人愿意搭理健治。这女人感受到健治目光,却点儿笑脸也没有,仍旧啃着指甲。健治悄悄对女人耳语:
“不去店里也可以见面吗?”
女人不再啃咬指甲,被她啃下来半月形指甲挂在唇边。
“可以啊,没问题。”
“多少钱?”
女人大大方方地伸出三根手指。健治点头,约好十二点酒吧打烊后来接她。
女人还在挥手,但健治已经头也不回地朝工厂附近那家挂着红灯笼店跑去。因为谷田部先生下班后就会在那里喝烧酒。如果不告诉他会儿有女人来,他也许会喝得酩酊大醉,倒头就睡。而且,健治也想让谷田部先生称赞他勇气。
健治穿过粗绳编门帘走进店里,谷田部先生认出他后,立刻把醉得通红脸背过去——他最近直如此。谷田部先生对冷漠无情——健治感到心痛。可谷田部先生以前性格开朗,总是笑呵呵,擅长开玩笑,也会抓住人心。所以,健治不用多说什,只要和谷田部先生在起就是快乐。但来到这个城市后,谷田部先生好像突然不喜欢健治性格,连话都不愿和他多说。
健治站在谷田部先生面前。谷田部先生把毛豆空壳扔到他胸前,但健治并不介意。毛豆不算什。谷田部先生工作时会乱丢各种东西。曾有削尖车床屑飞来,刮伤健治额头;也曾有卡尺扎破过健治手背。健治明白谷田部先生为什要虐待自己,因为他厌恶长大后自己,这和小狗长大后就不可爱是个道理:“你就像头肮脏熊!”
谷田部先生四十二岁,但发际线后退得厉害。他眼神凶狠,闪着倔强光。在酒鬼和潦倒人们醉话连篇酒馆里,他显得格外有男子汉气概。谷田部先生故意像女人样翘着小拇指拿玻璃杯,没有指尖小拇指无遮无拦地跳入人们眼中,大家都以为他是黑社会人,谁也不敢冲撞他。实际上,连工厂社长都怕他。不过健治知道,他弄断手指是为骗取保险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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