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在张摆着假花小圆桌前坐下。芙罗拉注意到他身边个瓶子都没有:“芙罗拉·艾登,姓氏已经不用,叫芙罗拉就行。你不去点杯酒吗?”
“托马斯。”男人自介绍,拄着下巴看她娴熟地单手启开瓶盖,芙罗拉脸上妆容艳丽、完美无缺,手指上却空空如也。他含糊道,“在尝试戒酒。”
“哈,看来你离失败不远,不然干嘛走进这家店?”
“你说得对。
芙罗拉第次见到托马斯是在西澳大利亚靠近印度洋座小镇上。此前她是个会计,偶尔兼职杀手赚两笔外快。
那时是十二月份,南半球盛夏时节,天气晴朗无云,气温有四十多度,柏油路黝黑发亮,阳光照射下来甚至会带给人灼痛感,空气里弥漫着海腥气。芙罗拉记得自己是去出差,但是将电脑包落在酒店房间里,她还没带伞,走在路上时候感觉自己发顶在燃烧。
约定好同事过半个小时也没到。当咖啡店旁树梢上只乌鸦冲着她叫个不停时,芙罗拉对它回以中指,并毫不犹豫地决定翘掉会议、顺势摆烂,去海滩上家巨大啤酒大排档里喝上几杯。
大排档建筑大约有三层楼高,里面人不多,光线很昏暗,没有空调,但是少阳光直射地方就能凉快许多。芙罗拉点瓶冰镇啤酒和盘沙拉,拒服务生送餐,手端着盘子手拎着酒瓶走上二楼。
这里曾经是个码头,到处都能看到海洋痕迹,墙上挂着皮划艇和救生圈,围栏拿五颜六色金属丝缠绕上去做点缀。楼梯是木头,呈现出深褐色,走上去嘎吱嘎吱作响。二楼有个露天平台,出去之后能看到停泊在两侧轮船,再极目远眺,就是望无际印度洋。
芙罗拉本来没想向外走,天气实在是太炎热。
但是露台上有个人。
他靠着露台边缘栏杆,深蓝色眼睛半眯起来,昏昏欲睡似凝视着远方地平线。海风将他黑发拢起,露出光洁额头,衬衫袖口半挽着,手臂搭在染成天蓝色木头扶手上。阳光从正上方打下来,周遭切都像是闪闪发光半透明、随时都会被高温蒸发殆尽,只有他这个人有种沉凝力量感,将人们在高温中悬浮理智拉扯下来,使芙罗拉想起草原上打盹猎豹。
她后来想,那说不定是危机感另种注解。
但当时芙罗拉没有仔细思考。男人听到动静,回过头来,深海般瞳孔倒映着她面孔。芙罗拉想也没想地笑起来,对他说道:“嗨,想坐到这边,你能帮拿下盘子吗?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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