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蒙上
层雾气，他看不清皇帝脸上
表情，也不想看清，只是茫然睁眼看着前方。
幸也得幸，不幸也得幸。
这是他唯清楚明事情。
也不知道过多少时候，皇帝才松开他，卫衍只觉得疲累不堪，沾上枕头就闭眼欲沉沉入睡。
皇帝侧卧着，越过他身体似乎在榻内壁格里面寻些什
东西，窸窸窣窣阵声响，然后是盖子打开声音。
耳边传来皇帝命令声，卫衍略微迟疑，终还是费力地睁开眼，努力正视眼前人。
这种时候，从来不允许闭眼逃避。身体不允许逃避，心里更是不允许逃避，被勒令睁眼，被勒令看他，只是要在他心里面刻上深深印痕，只是要告诉他，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，而是他侍奉经年君王。
为什？
公卿之子成为君王榻上玩物，虽说传出去太过荒唐无度，有碍君王声名，但是在这深宫大内并不是很罕见事情，最后不过是多几条冤魂。在这巍巍宫墙之内，最不缺少就是冤魂。
但是为什是他？
口气，霎那间心头甚至隐隐浮现丝感激之意，蓦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这是多得可笑。
只因为本来可能会有更多折磨，皇帝突然大发善心表示到此为止，他就有感激之意，浑然忘记这些折磨无论是多是少本不该是他受。世事荒谬至此，已经到无以复加地步。
想是这样想，但是当时感激之意，却是真真确确地从心头涌现，并无半点作伪之处。
或许，在身体被毁坏时候脑子也被毁坏吧。
皇帝吻在他额上脸颊上细细落下，最后，落在他唇上。
卫衍鼻端闻到缕香气，突然想到可能是东西，陡然睁开眼睛。
不出他所料，皇帝正执翠绿玉势，往上面涂抹罐子里面东西。
他并无倾国之貌，亦无巧言辩辞，更不擅诗词书画，于榻上之事上更是生涩，到底为什会入君王眼，引来眼前祸事？
到底是为什？
想握紧手掌忍耐，他说，松开，他说，不准。
想咬紧牙关忍耐，他说，松开，他说，不准。
卫衍拼命忍耐最后依然是忍无可忍。
呼吸渐渐紊乱，酥麻感觉圈圈从身体内部向外扩散，很快，就会没有功夫想这些有没吧。
卫衍注意到皇帝眼眸在瞬间更亮，那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烧般耀眼。然后，他忍不住瞪大眼睛。
“乖。”景帝亲亲他眉角，神情很温柔。
他不想看到皇帝此时神情，很快闭上眼睛。
“卫衍，看着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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