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抱起受伤女孩大踏步往前走十来米之后,短发女孩还在硬生生拖着受伤女孩只胳膊,要不是让她松开,估计她路上都不会放手。受伤女孩开始时拿手推把,但很快就不由自主地拽住T恤袖子,没走几步,就拽得露半个背。
这回他弄清声音方向,叫他人,站在湖边假山旁两棵柳树下。他停下脚,向着那里指指自己胸口。
对,就是你,过来过来。
他就过去。
夜并不黑,只是假山和柳丝挡住湖边路灯,叫他人缩在那团漆黑中。他小跑几步,凑到跟前,才认清是个女老师扶着个腿受伤女孩。女孩头发很长,遮着脸,条腿屈着轻点着地,同侧手支在柳树上。另个短发女孩紧靠着她站着,不停地甩着额前头发,看着老师。
屈着腿女孩在哭,声音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大姨家见三只刚出生小奶猫。
有梯子当然是好事。
只是,这梯子对来说——相信对大家来说也样——就像上天偷桃把戏,梯子这端在眼前,另端在云霄里。谁有这样好身手和勇气,往看不到尽头天上爬呢?
乖乖地在牢里,还能落个全须全尾,不自量力往上爬,没劲掉下来还不摔个粉身碎骨。只想想,心里都害怕。
散会后回宿舍路上,心里别扭得很,戴维这样做,是成心不让人过安生日子。快步往回走,在骤起潮热风里搓搓脸,努力让自己忘掉入校这阵子自己做那些荒唐事。
哎——这个同学——你过来——
少年走上前,很自然地把姚曼老师搀着手臂接到手里。姚曼老师向他们挥下手,说,你们先去医务室,去接杜大夫。说着接通电话,连声说,你现在就到小区门口吧,这就过来,十来分钟就到。
至今记得女孩胳膊在手掌中感觉,细细,无力,同时又那沉重,随着她主人往前跳,就使上周身力气往上托下。
这样走得既小心又艰难,短发女孩在那边嘀咕老师应该多叫几个人。
来吧。
说。
此刻喝着果汁,对着窗外校园无边夜色,仿佛又次听到姚曼老师喊。
在无数次回忆中,四年前东技学院九月夜晚灯火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清甜,那个即将拂动豆蔻丝弦少年,皱着眉头,步履匆匆。
哎——这个同学——你过来——
少年停下脚步,向两边看看,近旁无人,于是微微伸起脖子,继续向前。
哎——叫你呢——就你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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