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求流产、引产,紧跟着结扎。天气快暖和时候,肚子大到快要藏不住秘密,婆婆又让去做B超,那时是比较乐观,觉得许多症状都跟之前三胎不样。又回娘家东托西求,好歹找到个没出五服堂姐,她介绍去家医院做B超。这些事是犯法,哪个医院也不提,反正做出来还是个女孩。点儿没有犹豫,马上决定引掉。引产痛苦远远大于顺产。打过针之后,就算墙有两丈高,也能爬上去,爬上去为跳下来摔死。虽然非常难受,但总来说,觉得那是唯出路。不能带着个女孩回去,更担心那幕再发生次:个老人,弯腰驼背地砍柴,挑水,逮鸡,边掉眼泪边给鸡拔毛……后来大香责问时候也没有抵赖。她说你说是奶奶想孙子,到底是你自己想儿子还是奶奶想孙子。想想,这两者那时候已经分不清楚。引产之后,挣扎着回家。那时全身疼痛,腰和背都像被刀砍过似。婆婆看肚子瘪就立刻明白。她再次坐在厨房小板凳上掉眼泪,哭完又烧水做荷包蛋。觉得对不起她,不好意思多吃。但是大香点儿看不出难受。她看小孩没,跟说,觉得你是个坏人,以后不想认你。她说这话时点儿没有咬牙切齿,但是她声音里有种愤怒和慌张,像面对个大机器、大发动机、大轮船、大老虎那样恐慌。她是和她奶奶起带大。她和们喝样水,吃样饭,但脑子跟们完全不样。她相信男女平等,她认定什是“对”、什是“错”之后就不更改。她还说孩子在肚子里三个月时候就知道事情。妈妈,在你肚子里三个月时候,听你跟爸爸说你想要个儿子。
不,是你爸爸和奶奶想要个儿子。
不对,妈妈,是你想要。她说她还在肚子里时候就听到说话,所以她不想出来,她是在预产期过十七天才出世,而且没有哭。她说她是故意不哭,她生气。可是没有留意她有没有哭,当时在留意听接生婆说话。接生婆在报手指头、脚趾头、耳朵,有没有长尾巴,最后才说,是个千金。引第三胎时候大香已经不高兴,引掉第四胎时候,们关系彻底坏掉。她不怎理,总是躲远远。吃饭离远远,走路离远远,干活时候也跟离得远远,遇到下雨时候出门,而们只有把雨伞,她宁愿淋雨。她渐渐地变得跟这个家完全不协调,不搭。她性格变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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