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不知道?老赵说,九六年时候也十二岁。
是,听说嘛,妈妈当时坐在门前洗衣裳,群人走来,他们有穿中山装,有穿皮鞋,有戴眼镜,还有挂着照相机。这行人在谈论妈妈听不懂大事情:沟渠改造、筑坝周期、反季种植……中间那个人穿着件中山装,上面口袋里插支铅笔,他个头不高,面容清瘦,可眼就看出是个大领导。大领导走到妈跟前,弯下腰亲切地问她,大娘,您今年多大年纪啊?您老日子过得还好吧?妈那时还不到四十岁,因为小姨和外婆都是头年冬天死,妈连受打击,个年下来,头发竟然白多半,所以看上去显老。那个大领导看上去也有五十,他竟然喊妈“大娘”,妈时没有回过神来,边上有人催促说,快回答县长问题。妈虽然心里难过,还是客客气气、心平气和地说,还好,还好,多谢领导关心。妈妈和妹妹旧年死。
县长听愣,他看着妈脸,看会儿,就在这时,条狗——不是家,本来它远远地站
难道真让们饿死吗?中国不敢讲,至少大望洲上敢打包票,几十年没有饿死人。们大望洲八十年代就出现过那多万元户,现在甚至有好几个千万元户,们养育子孙遍布全国,如果让们几个老人活活饿死,还有天理吗?钱老师声音悲愤交加,唾沫溅出来,他嘴唇在胡子底下抖动——他已经好几天无心刮胡子。
怎可能?这大好盛世,把们几个人饿死,不就是闹笑话嘛,开玩笑。老赵快速地回答,语速过快,恰恰表明他已经感到担忧。
今年春天几千个老年人得瘟疫死,这也是事实啊,老年人向来是弱势群体,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。孙老善说。
不至于,不至于,草地里有荠菜、野蒿子,芦柴荡里可能还能摸到田螺。老赵说。
不至于到“**风”光景吧?孙老善说,实在不行们到镇上去要饭。
国家已经很宽容,摆摊做小买卖可以,饭肯定是不让要。
可是们有什好卖呢?
看着其他人情绪全调动起来之后,个个愁眉苦脸,钱老师倒又最先淡定下来,他若有所思地说,事实上,如果走运话,们可以弄到些救急钱。
其他人听来劲,还有这种事,快说说。
钱老师说,妈妈说“条子”,告诉你们是怎回事。事情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。也就是九六二年时候,有个县委书记到大望洲来视察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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