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他们都做梦。
孙老善梦到只老虎在追赶他,咆哮着要吃掉他。他醒之后很长时间没有睡着,又接着做梦。这回梦到年轻时候,他还很小,似乎还没到能做主年纪,地里庄稼生虫,别人家都在忙着洒药水,请亲戚邻里来帮着灭虫,只有自己家人点儿不着急,既不知道哪块地里有虫,也没出门买点药水回来备着,就那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忙得热火朝天。孙老善心里急,又说不上话,只好来来回回、家里家外地走,走着走着,直到大雨滂沱,他在雨中奔跑起来,双手伸向天空,湿漉漉睫毛遮住双眼。后来,他累醒。醒之后,他还想睡过去,因为那时虽然着急,可是非常年轻。他记得梦里自己眉眼很清秀。
老李梦见起火,到处片火海,眼睛、鼻子、眉毛都烧没,手指头也烧没。就是现在,她也好像感到皮肤上火辣辣。她贯乐观、主动,但是,说起这个梦,她带着丝隐隐不安。
钱老师梦见发大水,梦见老赵提到过那个死去姑娘,她活着,但还是十八九岁样子,朝他笑,喊他钱老师。
老赵梦见那个县长。那个脸红红县长,那个做承诺让子子孙孙都兑现承诺县长,他觉得县长很亲,他在梦里看到他五官:方方正正脸、憨厚笑,微微发黑皮肤,粗糙大手,说话声音很温柔,像是怕把他惊醒。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,钱老师说事他也无所知,他只见过他孙子,他们爷孙很像,但又不完全样。但是在梦里他突然很想念他,没有任何预兆,他想这位县长想得直想哭出声音来才可以。他哭时候把自己惊醒。
早上起来他们第件事就说昨天夜里梦。现在,有个不得不思考问题摆在面前:这件不幸、违反常规、不科学事为什恰恰选中他们?
天气越来越热,简直到坐着不动仍然汗流浃背时刻,既然吃饭问题暂时得到解决,他们必须继续挖掘根源,商量对策。他们不得不围成圈,各自摇着纸做扇子思考这个问题。
钱老师虽然体弱,喘得很凶,仍然是思考生力军。他提出个十多天前就提过问题,重新写到本子上:为什偏偏是们,此事定有蹊跷。
们不能再沿着头天思路。那时候们认为这事必然在他处发生,现在看,没有证据,即使在其他地方也有发生,很显然,对们点儿帮助也没有。所以,们应该回到自己身上来重新换个方向考虑。
大家都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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