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责、恼怒、不安……惶惑，各种情愫跃上心尖，收缩压紧，应黎几近窒息。
过
片刻，豆大
泪珠顺着下巴砸下来，祁邪伸手接住
颗，指尖捻捻，凸起喉结下压几瞬，又甜又咸，润湿他干涩唇瓣。
应黎哭得失神，祁邪不理解，明明这次他也没欺负人，应黎却比前几次哭得都要厉害，他擦眼泪速度都赶不及。
祁邪撑着地板想站起来。
应黎立马按住他肩膀，泪眼婆娑：“你别动……”
祁邪曲起腿，似乎是想要坐直身体。
“刚止住血！”应黎压着他腿，声音里带着泣声，“你别乱动。”
“止血，你不想让
死？”
祁邪眉目冷淡沉静，应黎给他止血，而不是把他伤口撕得更大，也没有趁机把他头往水里按。
应黎霍然变脸色，凶巴巴地说：“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字随时挂在嘴上！谁想让你死？”
压迫感。
应黎不是头遭被他这样看着，但每次都会有种被攥住脖子感觉，喘不上气，慌得不住发抖，喉咙梗阻，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凉若寒冰手顺着应黎手腕上移到脸颊，手机被祁邪拿走，按下挂断键。
应黎：“你……”
祁邪瞥他眼，然后就在他惊诧目光中滑动手指，拨个号码出去，对面接通后言简意赅地说四个字，6号浴室。
祁邪说：“没穿衣服。”
他浑身都裸着，坐在地上，对比衣着整齐应黎很是狼狈。
应黎垂着眼睛，瓮声瓮气地问：“你衣服在哪儿？去拿。”
“柜子里。
他摆出最凶姿态来教训人，但因为害怕，漂亮清透眼睛里薄雾缭绕，眼皮不停颤动，睫毛簌簌直抖，哪有半点威慑力，反而可怜得紧。
应黎低下头，嘴里遍遍，小声咕哝着说：“没想让你去死，真没有……”
祁邪为什
不信他，应黎好委屈好委屈，他都不明白自己还要怎做才能让祁邪相信他。
祁邪现在这样是被他刺激，要是他没有说那句讨厌他话，是不是就不会这样。
可是应黎又不能骗自己，那些事情他绝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。
手机回到手里时，应黎看见备注上写着张先生，他给张少陵打电话。
应黎如梦初醒，刚才他太着急，满心想着救祁邪，却没想到救护车声势张扬，被媒体拍到肯定会大做文章。
应黎抿下发白嘴唇，问道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祁邪嗓音比平时更为凛冽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不好，很不好，腿上那些骇人伤口应黎都不敢再看第二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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