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昼夜不分分分秒秒在今晚戛然而止。在始料未及寂静中,他们在几周来第次满心欢喜地意识到:他们总算有空做个沙拉、烧条鱼。
本在水池边边洗生菜边想:现在和妻子在
晚饭。
他们当然听到新闻。但此时此刻,还不到十天,他还能享受平底锅里炒成褐色洋葱香气,感受掌心中婴儿小脑袋散发温暖。他边打开红酒边对安妮说:“看到吗?越来越顺,是吧?”
宝宝出生十七天。
本和安妮都是访问学者,刚刚搬到圣洛拉定居。他们装行李盒子还散布在松木地板上,书像柴火样堆在餐厅里,解体书架等着用螺丝钉修理,安妮牛皮纸印刷物东摞西摞地靠在墙边。还有个足球,干净洁白,与烤架同因时冲动而买下。还有个后院。你能想象吗?间单独婴儿房。栋大房子。这片空间让他们欣喜若狂。他们还年轻,不过没那年轻,余生之中也就现在还容他们这想。
安妮坐在餐桌边,穿着素来直穿短袖和短裤睡衣,棉布下乳房胀鼓鼓——比以前大很多,乳头和乳晕变大变深,变化大到让安妮觉得这像别人胸。
格蕾丝睡在她臂弯里,只粉嫩小脚丫搭在另只上。
“你能再温瓶吗?”安妮问。
安妮奶水来得很慢。她和本就像等待幼崽茁壮生长两只动物,可有段时间,孩子每次上秤都比原来轻,给他们种快要飘走感觉。第周有位护士说,她是个瘦弱小家伙。这话让安妮在医院当场放声大哭,也许是因为荷尔蒙,也许是因为筋疲力尽,也可能是因为种更简单东西——爱。
但他们终于拨云见日。孩子体重总算上去,多亏其他母亲奶水,由母乳多母亲捐给医院。此前这让本心里很不是滋味——让女儿喝别女人乳房里挤出来奶。可如今,为解燃眉之急,他得给予女儿她所需要切。
当安妮手术切口逐渐愈合时,本无师自通,学会给孩子洗澡、换尿布,还包揽系列洗洗刷刷活儿——刷碗、刷碟子、洗床单、洗衣服,水池中总有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响声。活太多,性生活又没有,他还没洗澡,天就结束。十七天来,他们经历种前所未有睡眠:倒头就睡,说醒就醒,就像啜饮盐水来解渴。在合眼前,他们总是放不下心,频频起身。每小时都被需要,每刻都不得懈怠。这正是本所恐惧在有孩子后会发生事,但他未曾料想到被如此索取竟那欢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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