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在当年处境最为凄惨时候,沈怀玉也从未想过谋反。
萧厉不敢赌也不想赌。
他重新踏出殿门,将屋外寒风关至屋外,停驻片刻,他慢慢走向地牢大门。
萧仲伯正跪坐在地面上,他脚踝上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溃烂。
形容狼狈,再也没有从前那风光大皇子模样,看见萧厉进来,他想要站起身,但刚将身体支起,就因为脚上剧痛跌坐在地上。
话还未说完,萧厉按住他肩膀,“哥哥,你身子也不好,这些烦心事就别想太多,交给就好。”
“好吧。”沈怀玉确实也懒得再管,他已经厌恶透这些朝堂之事。
在沈家覆灭那刻时候,他就已在心里暗暗发誓,切尘埃落地之时,他不想踏足这皇宫步。
萧厉将沈怀玉安抚好后,转身时候眉眼瞬间阴沉下来,不能让哥哥知道这些事。
他虽然不知道沈怀玉想法,但也知道,沈家世代忠臣、光风霁月,是瞧不上这逼君谋反之事。
沈怀玉失手打翻方砚台,溅起墨汁弄脏衣摆,他心神不宁放下手中毛笔。
现在是什时辰?
萧厉被皇帝唤去过许久,怎还未回来。
沈怀玉站起身,正要戴上帷帽出去看看,就听见殿外传来阵熟悉脚步声,萧厉推开房门,那迎面而来轻风裹挟着淡淡血腥气。
沈怀玉脸色变,“你受伤?”
“你来做什?看笑话?”见萧厉不答,萧仲伯越加愤怒,“如今入狱,你就风光,怎?那老东西还没对你下手?”
萧仲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,身上戴着镣铐哗啦作响,
得先让哥哥慢慢接受,至少不能让哥哥厌恶自己。
沈怀玉虽然事事偏爱自己,但在涉及这种原则之事上,萧厉不敢赌。
他始终记得,沈怀玉之所以最初会关照自己,是瞧自己在这深宫无依无靠,是看他可怜。
哪怕在之后教导他为人处世保命之道,也从未想要他涉足权利漩涡。
更何况他如今已能保住性命,但还是做这“大逆不道”之事,沈怀玉会怎看他?
“无事,哥哥别担心。”萧厉将身上披风取下,“萧仲伯此前将父皇囚禁之时,给他下慢性毒药,现在身体大不如前,不宜太过操劳。”
沈怀玉怔然片刻问道,“那陛下现在?”
“父皇方才唤过去,就是近期想要调理身体,朝堂上事暂由全权代管。”萧厉偏头笑道。
“圣旨方才已经让公公宣读下去。”
沈怀玉觉得有些违和,“陛下真舍得将权力给你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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