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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下楼时贺灵芝没在,大概又走,或许是因为有事情走,或许是为避免尴尬才走,纪川不想研究这些,他裹在件厚重大衣里,低着头,乖乖跟在贺怀章身边。

贺怀章牵着他手,两人起步行出门。

刚过七点,小区附近湖边早已亮起灯,秋风拂过,婆娑树影下,隐约有对对情侣互相依偎着。纪川看看他们,

但他没什力气,咬得不痛不痒,只留下片浅浅牙印。

“好吗?”下巴被抬起来,眼前是贺怀章近在咫尺脸,他亲下,“好吗,宝贝?”

纪川摇头,不吭声。

“好。”贺怀章把他脸用力按在自己胸口上,紧紧抱他,重复道,“好,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

“姑妈跟你说吗?”纪川挣扎出来,在晦暗光线里定定地望着爸爸。

纪川没去贺怀章卧室里拿他卡,也没下楼吃晚饭,他直在床上躺着,后来睡着,再睁眼时贺怀章坐在床边抽烟,昏暗房间里没开灯,点猩红火光安静燃烧。

贺怀章看见他醒,把烟摁灭,手伸过来,将他抱进怀里。

“做噩梦?”声音低沉而温柔,蕴含消融冰雪力量,从他耳后掠过。

纪川紧绷下化开,用力抱住贺怀章,拼命点头。“爸爸。”他哑声道,“梦到们分开离你很远地方,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你……他们不准见你。”

“他们是谁?”

贺怀章顿顿,似乎在斟酌措辞。半晌,他对纪川笑笑:“没说什,就问几句,她能说什?没事,你别想太多,宝贝儿,没什大不。”

纪川又不吭声

贺怀章问他:“晚上没吃饭,饿不饿?”

纪川点头,他看上去呆呆,刚睡醒睡眼朦胧,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迟钝。贺怀章拉他下床:“去洗把脸,们出去吃东西,顺便去湖边吹吹风。”

秋天快结束,日落之后气温陡然降下来。

“……”

纪川答不上来,梦里轮廓是模糊,也许是熟人,也许是陌生人,他不知道是谁。他久久不答话,贺怀章叹口气:“别怕,不会有人把们分开,不管发生什,爸爸永远在你身边,别怕,好不好?”

纪川怀疑自己哭,他眼睛涩涩,感觉像进沙子,喉咙也发干,连鼻腔都酸酸,整个人都不对劲。他使劲揪着贺怀章衣角,把那件昂贵衬衫揪出片褶皱,却还不够发泄心中愁闷,他低下头,口咬住贺怀章肩颈。

“……”

贺怀章没动,任由他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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