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指向褚奉仪
帅旗，周身燃着毁灭火炎，如
尊杀神。
“战者杀，降者亦杀！”应和着副帅简短命令，东军兵士们发出野兽嗥叫，如铁流冲向叛军。
控弦怀刃，威动海内。麟泰三十二年七月十四，大破通平，斩贼万五千数。
——《徵书·列王纪·百四二·靖翼王》下半夜时，雨已停
，积云散去，显露出群星密布清朗天空。盛夏深夜，寒气与血气自地面凛凛而起，顺着人小腿肚子，野葛藤般径自向上攀爬。
王师西军已逐渐抵受不住东面强大压力。返回通平城叛军主力又被逐出城外，与罗继翰部合流，总计仍有近五万人马。城池已破，后有狂虐如狼王师东军追逐，叛军已成穷寇，转头向西亡命杀来。
“东军提前冲锋！那帮兔崽子在做什
？”西军兵士们大声诅咒，挥舞砍刀，竭力阻挡颓势。次日他们才听说，那天夜里，统领东军副帅方鉴明传下手令：斩僭王首级者，赏十万金。但是，并不是他们中每个都能活到次日。
褚仲旭安抚着躁动坐骑，自小丘顶上俯瞰战局。两军相接已过七个时辰，双方聚集在平原上十二万兵马，至今只余下不足九万。叛军向西突破，王师向西退却。
六翼将之阿摩蓝身背长弓，与他并辔而立，满怀忧虑道：“殿下，照这样下去，很快就要退至平原最狭出口。那出口会大大限制王师行动速度，
们至少要付出数千兵力额外代价，而且，与东军合围也再难以完成。”仲旭无声颔首，眉头愈加收紧。这趟南下离澜郡，莫非要平白折损万余军士，空手而还？顶不住。他听见空气中有个声音在耳语，轻微而宏大声音，无所不在，如阵瘴风在混战人群中穿行。那是人们心声，脱离肉体与意识，汇集成命运低语。男人们持刀手已失去知觉，臂膊麻木，虎口裂至见骨，他们只是不停地砍，砍，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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