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痕只会出现在另个男子面孔上;倘若她要扼死眼前这个人,那另个男子必先死于她手下;可是,倘若她亲吻这个人,那另个人,却将永远毫无所觉。
帝旭睁开眼,眼神明澈如坚冰。
“知道这十四年来,朕都在这张床上想着什?”海市不答,扣在帝旭颈间双手并未放开,反而加点力量。
“十四年来,朕朝思暮想,不过就是个字,死。”他薄唇中吐出嗓音,晶莹剔透犹如窗外月光,“只要身边没有灯,朕便无法入眠。即便睡着,只要有人靠近身边尺,也会惊醒。那八年日子,朕不在人间,是在地狱里,待到八年过去,朕已经,不是人。”“万民都在地狱,不独你人。”海市沉声答道。
“庶民可以抛下田产逃进深山、可以抱着敌人双腿哭喊求告、可以如野草般死去——朕不能。伯曜逃。他吊死自己,百。叔昀早年夭折,季昶远在注辇,如果朕再逃避——”他忽然停下,苦笑起来,“朕那年十七岁,空有身武艺满腹韬略,却个人都不曾杀过。父皇猝死,叛军压城,朕也畏惧啊。鉴明依约领兵前来助突围,可是,他那年也不过才十四岁。”帝旭平静地躺着,每说句,海市手就感到他胸腔震动。
“朕得负担这切。人民与兵士生死温饱、征战胜负,内讧与背叛、各路勤王将领拥兵自重、要挟。朕不能恐惧、不能失败、不能逃避,甚至不能死。战乱年头,人间就是片血海。那八年中,朕时常在想——”帝旭眼里,逐渐浮现贯魔魅神情,“如果把天下刀剑都铸为犁铧、兵书都化为粪肥,会不会从此便太平些?——那不行。人天生便知道争执仇杀,不过是因为杀人多,才讲究起技法与效率,终于有兵书与刀剑。怎办?”帝旭仰视着海市美丽面孔。
“不如,除去那些经略出众将领。”海市颤抖着唇,声音微弱。
“所谓名将,不过是出众杀人越货头目。没有他们,民间只剩下农夫田塍之争,锄头与板凳殴斗。不好?”帝旭露出孩子般微笑。
海市低声道:“你疯。”“天下敢这样想人凡数百万,也只有你个敢于对朕这说。”帝旭笑意更浓,容貌在金城宫昼夜不熄灯火下有着邪恶英俊,“朕想活时候,多少人要朕命。如今朕活得腻味,却没有人肯杀朕,即便向他们下杀手,都无法将他们逼上反路。宁可替朕杀人,宁可替朕承担恶名,宁可伤残自身——他就是不愿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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