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探出个头,向宿房里望去。薛洋也没睡,坐在桌边,不知在想什。
颗糖静静地卧在桌子边缘。
围炉夜话那晚过后,晓星尘每天都会给他们两人每人发颗糖吃。阿箐自然是美滋滋,薛洋对此则既无感谢表示,也无拒绝意味。这态度让阿箐不满好几天。
三人在义城食住都是晓星尘负责。他目盲不会择菜,也不好意思和人讲价,个人出去遇到好心小贩倒罢,可偏偏好些次遇上都故意欺他眼盲,要缺斤少两,要菜色不鲜。晓星尘本人倒是不怎在意,或说他根本没怎注意,阿箐却心头蹭亮,气得不行,气势汹汹地要和晓星尘起买菜,找那些无良小贩算账。奈何她看得见却不能表露,而且她又不敢当着晓星尘面撒泼打滚掀人摊子。这时候薛洋就派上用场,流氓本色,眼尖嘴毒,只要他跟着出去,若要买什东西,他首先上来就厚颜无耻地砍半价。对方肯他便得寸进尺,不肯他便目露凶光,看得那些小贩都觉得这人肯给钱就不错给多少就别计较,赶紧让他走走走。想必薛洋从前横行夔州和兰陵时,想要什东西多半也是从来不用钱。阿箐出口恶气,高兴,倒也夸赞他几句。再加上每日那颗美滋滋糖,此后,有小段时间里,阿箐和薛洋之间倒也保持着种微妙和平。
只是她终究放不下对薛洋戒心,这点小和平也往往迅速被诸多疑虑和腹诽压下。
厌得气死人!妈呀,那个叫人送信男人真讨厌!憋屈死!”
晓星尘给她掖好被子,走几步,问道:“后来呢?”
薛洋道:“你猜?没有后来,你故事不也没接着说下去吗。”
晓星尘道:“无论后来发生什,既然现在你尚且可算安好,便不必太沉郁于过去。”
薛洋道:“并没有沉郁于过去。只是那个小瞎子天天偷糖吃,把它们吃完,让忍不住又想起以前吃不到时候。”
某日,阿箐又在街上扮瞎子玩儿。这个游戏她玩辈子,百玩不厌。
阿箐用力踢踢棺材,抗议道:“道长你别听他瞎说!根本没有吃多少!”
晓星尘轻声笑笑,道:“都休息吧。”
今晚薛洋没有跟着他,晓星尘人出门夜猎,阿箐便也安然躺在棺材里不动,然而直睁眼睡不着。
天光微亮之时,晓星尘悄无声息进门。
他路过棺材时,将手伸进来。阿箐闭眼装睡,等晓星尘又出义庄,她才睁眼。只见稻草枕旁,放着颗小小糖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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