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母亲不知在哪儿花大价钱买下来威尼斯风格水晶吊灯,各种色彩艳丽灯光让人觉得特别晃眼。
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声音,探头瞄眼,父亲就从里面走出来。
“哦,是芳芳啊,以为是你妈妈呢。”
“妈妈不在吗?”
“嗯。”
本来父亲和母亲可以成为对不弃不离相依到老爷爷奶奶。也可以边工作边结婚生子,然后时不时地回目黑家看看他们。
而今在目黑那所空空荡荡房子里,父亲是不是孤身人在那里弹着钢琴呢?是不是个人在吃方便面呢?是不是又像平时那样糊里糊涂地左右脚穿着不样颜色袜子出门呢?想到这里,心就会紧紧地揪到起。真是不可思议,本来是已经死人啊。
觉得如果他真是爱那个女人话,他是不可能变成幽灵再回到那个房子里。可是知道只要提那个女人,本来已经好些母亲,表情就会立刻变得僵硬起来,所以忍住没说。
那是怎样种心情呢?直和自己生活半辈子男人,却突然和别女人死在起。
只知道自己失去父亲悲伤,母亲对于这种悲伤大概是很难理解,而母亲所悲所感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。
“是不是在下北泽啊?”
“下北……?”
父亲脸色突然阴沉下来,表情有些悲哀。
“正要问爸爸呢,您这是在干什呢?今天不是说要住在工作室吗?”
“嗯,因为实在是找不到,总是放心不下
带着那份孤独感,游走在下北泽各式各样店里和那里人们交谈,仿佛想要绘制张新人生地图而步步蹒跚前行母亲,觉得她真好伟大,虽然她做法有些怪异,但是终于能够理解。看到她那既不把自己前行速度放得太快,也绝不回头向后看态度,忽然觉得她是个多好女人啊!
在那天晚上,梦到父亲。
梦见父亲正在家里找什东西。正好回家去取东西,用钥匙打开锁推开沉重门,发现家里亮着灯,于是和平时样喊道:“妈妈?”
玄关处,母亲那双菲拉格慕(Ferragamo)还是古驰(GUCCI)鞋整齐地摆放在那里,那双卡洛驰(Crocs)鞋和父亲那双大号匡威(Converse)鞋也都在。突然想:个家庭历史大概就是通过放在玄关鞋来展示吧,只要鞋在,就说明这个人现在还在这个家里。
突然觉得玄关墙上壁灯,有些奇妙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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