肺炎死亡通知信不过是个卑鄙无耻谎言,仅仅是为甩掉她而不让任何人去找他。他们本来是安达卢西亚个橄榄种植园里贫如洗临时工。
九二六年里夫战争后,夫妻俩搬到摩洛哥西班牙保护区。他们做过各种各样生意,但大多数利润微薄,而那点儿可怜收人也都被他拿到酒馆、妓院挥霍掉。他们没有孩子,自从丈夫弗朗西斯科人间蒸发以后,她就孤身人,而且因为同西班牙断联系,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做各种走私生意。最后坎德拉利亚决定租栋房子,开家低档客栈。但她并没有因此金盆洗手,但凡手中有点东西,就不停地倒买倒卖、交换、讨价还价。钱币、烟盒、印章、自来水笔、丝袜、钟表、打火机,所有切来历不明,去向也不明。
她房子位于拉鲁内塔街,正好在摩尔人社区和西班牙人居住区之间。这里向每位敲门求宿人提供食宿,视同仁。住客般都穷困潦倒、穷途末路,但是她跟他们,跟任何能碰到人都能搭上生意:卖给你东西,买你东西;你欠,欠你;让你五毛,你让块。她干起这些来十分小心谨慎。别看说话做事像母老虎,做起不明不白生意时,那股麻利劲儿似乎能摧毁切,但她可点儿都不蠢。她很清楚,在巴斯盖斯警长眼皮底下最好别干什出格事。偶尔开开玩笑、嘲讽几句不要紧,但要真让他抓到什非法勾当把柄,麻烦就大,不但手头东西保不住,而且,用她自己话说要是让他发现什龌龊事,他能把抓回去生生扔油锅里煎。”
那个可爱摩尔小姑娘帮起收拾房间。们打开少得可怜行李,把衣服挂到衣柜里。说是衣柜,其实不过是个木框,用块破破烂烂布帘子挡着。个衣柜,个光秃秃电灯泡,张破旧床和块絮绒床垫就是这个房间里所有家具。本不知何年何月日历,上面印着夜莺图案和西格罗理发店宣传语,是四面石灰墙上唯装饰物,除此全是漏雨留下斑驳印记。屋子角有个箱子,上面堆着些平时用不着家什•.个大草筐、有缺口脸盆,两三个掉漆尿壶,对锈迹斑斑笼子。虽然环境很差,处处透出贫困,但很干净。那个黑眼睛小女孩,边帮收拾着乱糟糟皱巴巴衣服——这些衣服现在是所有财产,边用轻柔嗓音不停地说:“小姐,您别担心,哈米拉帮你洗,哈米拉会帮小姐把衣服都熨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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