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本侯要栽培你?”程放鹤换上清爽直裾,重新将鬓发打理整齐,“若不心为你,你怎会对本侯死心塌地?再说,本侯身边确需要习武之人。”
“……为什侯爷要骗季允?”
鹅黄色宫绦垂下,腰封紧贴身段,愈发显得程放鹤腰身细窄。他凤目流转扫过季允,“本侯要你侍奉,答应保护你、对你好,让你习武,给你官身——本侯都做到。”
“本侯从未答应与你生世双人,如何算骗?”
榻上缩着人瞪大眼,眉目扭曲,面色惨白。他急喘两声,双唇张开,却说不出完整话。
他洗把脸,拖着沉重身体回到无心阁。
屋里片死寂,侯爷没回来,季允默默进侧殿,缩在床角。
等半晌,外头传来脚步声,响起临川侯声音:“季允呢?”
“季公子在侧殿。”
嘎吱声,侧殿门被推开,程放鹤进来脱下狐狸毛斗篷,内里衣裳揉得皱巴巴。
而是去杂役房,却见自己从前屋子已住上别人。
那些杂役见他纷纷起身行礼,神色慌乱。他从前在杂役房时,不少人都奉蔡豪命令羞辱过他。
本来都过挺久事,今日季允不知发什邪火,竟命人把那几个杂役通通拉出去打顿。
接着季允独自进屋,口渴得厉害,去桌上倒杯茶水,却把捏碎茶盏。
碎瓷片扎进肉里,血流不止,又感觉不到疼。
“为什……后院那多人……肖似季允……”他齿缝间漏出破碎话音,“除和他们,侯爷心里还
见他更衣,季允不忍看他身上,别过头对着窗外,“为什……”
“为什本侯有整个后院美人?”程放鹤褪去上衣,用湿布沾水擦身,“本侯生性好美色,你知道。不然在牢里,也不会第眼看上你。”
“不,为什……”
“为什本侯最喜欢你?”程放鹤将布块贴上肩膀红痕,“自然是因为你比他们都俊俏,比起柔媚之人,本侯更喜欢坚毅沉稳。你乖巧贴心,护得住本侯,也能满足本侯。”
季允涨红脸,“属下是想问,为什……”
满心愤怒渐渐冷却成悲伤,季允抱着双膝坐在榻上,闻着身上残余酒气,动不动坐不知多久,最终睡过去。
轻轻叩门声叫醒他:“季公子,可要在这里用饭,还是回无心阁?”
季允睁眼见天色将暗,忽然清醒过来。
——他是侯爷随从,本该在无心阁伺候,侯爷怎样对他都是应该,他有什资格躲在这里伤心?
“不必麻烦,这便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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