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至此他攥紧拳，冲动之下，伸手去扯那段红绸。第
下没扯断，死结是他自己打
，解开绳结还不如将整条红绸都毁
。
他欲撕毁红绸，却在手指碰到“程放鹤”三个字时开始犹豫。
这是侯爷名讳，就这
撕掉，未免太过不敬。
最后，他小心翼翼地从“季允”二字撕起，将自己姓名剥离，随手扔掉。
——那条绸缎上只剩“程放鹤”，和与之相连“百年安康”。
不如找个人接手吧，比如上次那个劝季允回国云副将，该去见他遗落在外少将军。
……
季允在城中彷徨整日，傍晚时分徒步出城，没刻意往哪走，却不小心去红螺寺。
两日前才过上元节，夜里阴寒，红螺寺人气冷静，连卖红绸都收摊。
只有天盟树依旧高耸入云。
已备好，可要现在端上来？”魏清问。
“嗯，你进来，陪本侯用饭。”程放鹤随手抓人陪聊。
菜品盘盘端上，他眼风扫便蹙眉，“换厨师？”
魏清赔笑道：“先前侯爷说喜欢季公子手艺，厨师们都跟他学过。如今季公子不在，让厨房按着公子菜谱做桌，您尝尝。”
程放鹤看看面前那道莲藕虾仁，记得季允做莲藕不错，便试筷子，却清淡得咽不下去。
季允退下台阶，仰起头，目光始终钉着那缺角红绸，就这站到灯火燃尽，更深露重，晨光熹微。
天亮，远处田间小道上，驶来第批勤快商人货车。驾车貌似夏人
季允痴痴望着挂满红绸树枝，径直走向它。
树下个人也没有，上次来时，灯火点整圈，如今熄得只剩盏。寡淡灯光下，喜庆之地但余寂寥。
季允定定站不知多久，仍穿着狱中单薄衣衫，肩上新伤鲜血凝固，待手脚凉透，终于登上木梯，翻找起属于自己红绸。
不久之前挂，很快就找到。
右边“程放鹤”三个字，是侯爷名讳，左边“季允”字体明显偏小。天盟树下互许终身，甜蜜记忆如今仿佛是个笑话——不，只有相信切谎言他是笑话。
仔细看，原来只在盘底铺层酱汁，不像季允做时，知道他口味重，就把酱汁细细淋过莲藕孔隙，保证每块藕都浸足味道。
厨师学得来原料配方，却学不来季允体贴心思。
顿饭吃得闹心极，最后程放鹤吩咐：“告诉厨师，不许再做季允做过菜。”
他命人撤下剩菜，关上门，展纸研磨，决定写封信。
心里不踏实，是不是因为季允离开后不知去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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