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桑用溪水浇熄灶火,仔细确认后拖着热水桶向小帐蓬走去,溪畔坡地上人们看着这幕画面,知道这是小侍女在给宁缺准备洗脚水,不知多少人同时流露出鄙夷神情。
这份鄙夷当然是送给宁缺。
洗完脚,宁缺钻进羊毛褥子,然后把对面伸过来那双冰冰小脚搂进自己怀里,发出声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痛苦地呻吟,打两声呵欠后说道:“睡吧。”
桑桑白天比他累多,过不多时便沉沉睡去。
宁缺却不知何时重新睁开双眼,他目光仿佛穿透补很多疤帐蓬,落在星空之上,又落在方手帕上。
风沙太大让脸皮变得很厚缘故,他笑意中根本看不到任何尴尬意味。
……
……
落日将沉之时,桑桑捧着大堆奶干之类零食走回来。宁缺正痛苦地捧着碗烧糊肉粥发呆,看见后毫不客气地接过来,然后拼命往嘴里塞着,含混问道:
“她怎就这喜欢和你闲聊?也不想想都几天没吃过正经饭……这种贵人廉价同情心,有时候用真不是地方,看她那笑,跟想吃小姑娘狼外婆似,自以为温和得体,比渭城酒馆里卖掺水酒还要假。”
回忆起那名婢女掏出那方金边手帕,他知道自己猜测果然是对,只是不知道自己就算猜到又能有什用。
“她人不错。”桑桑拾起他身旁糊粥,掀帘准备离开重新去做,却被他喊回来。
“这几天你们都聊些什。”宁缺问道。
桑桑蹙着细眉尖,很辛苦地回忆很长时间,回答道:“好像……你知道不怎爱说话……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草原上事情,不过也忘她究竟说些什。”
听到这句话,宁缺心情顿时变得好很多,轻轻哼着小调,嚼着口感极佳奶干,说道:“以后再找你说话,记得向她收钱,或者多拿些这种奶干回来也不错。”
入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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