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倒也并不虚假,他身上有暗侍卫腰牌,本就负有替朝廷侦听民间舆情职责,坊市里有人在谈论皇位之事,当然可以向上级汇报,只是大唐律法虽然严苛,治民论心却是极为宽松,这等夫妻吵架时气话,别说侍卫处,就算是把案卷递到皇帝陛下案前,想来也只能搏那些贵人们笑。
桑桑倒是因为他这句话想到这几天里自己担忧,蹙着细眉尖问道:“少爷,小时候你给讲故事里,做谍子总会死很惨,你现在是暗侍卫大人,会不会有麻烦?”
宁缺放下茶壶,摇头道:“虽说那是块见不得光腰牌,不过本身就是不入品小人物,谁会在意身份,再者如果日后真有麻烦,难道不会躲开?”
稍停顿后,他看着桑桑轻声解释道:“接受这个身份,还有个原因,日后真要去查那些事情,杀那些人,有个大内侍卫身份总会方便些。”
桑桑本就是懒怠想事情小侍女,听着他解释觉着有理便不再去想,说道:“伞套刀套和外套做好,少爷你什时候去杀那第二个人?”
易产生些新问题,饱暖思*欲,如今生意刚好四五日,那家伪劣古玩铺子里老板便有纳妾打算,今日这番激烈吵架声,正是老板和正妻为这事儿在开战。
“就凭你这模样,居然也有脸想纳妾?”
“为什不行?”
“老娘说你不行就不行,你要把逼急,就告上长安府去!”
“这事儿皇后娘娘都管不得!长安府凭什管!宁缺那小子都能有小侍女,你天天要踹下床,老爷讨个暖脚又有什不行!”
“刀怎样?需要不需要再磨磨?”宁缺问道。
桑桑认真回答道:“就算是杀猪,杀十几头刀肯定也会有问题,当然需要磨。”
“你想给你暖脚?朱雀门儿都没有!除非宁缺那小子做皇帝!”
“他又不姓李!做哪门子皇帝!”
“月轮国,南晋,大河,只要这天下有,随便哪国皇帝都成!”
宁缺抱着茶壶美滋滋地啜着,津津有味听着墙角,暗自赞叹大唐帝国果然民风剽悍,开放如斯,居然夫妻吵架都敢提到皇位这种事情,忽然间他表情僵,才想明白过来,这吵架里居然提到自己,不由有些恼火。
正好这时铺子里客人散,桑桑正在收拾桌案上摆设,他气冲冲地走进去,嚷道:“这日子过不下去,两公婆吵架居然拿少爷说事儿,还敢妄自议论朝政,当这个侍卫大人是死?明儿就进宫参他们道,把他们满门抄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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