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缺笑着摇摇头，继续前行，待他绕过旧书楼，发现原来真
有后门——整整
年时间，他在旧书楼里度过，他在楼上看过楼下风景，在楼下绕着散步，很清楚地记得，这里本来有堵灰色破旧围墙，
教授看着他走入幽静巷道，轻捋胡须，心想这届书院学生果然并不全都是些废物，满意地点
点头。
……
……
上山路宁缺很熟悉，至少在上山之前那段路他很熟悉。巷道湿地竹林小楼，路过去风景曾谙，湖畔青石都记得他脚步，来到旧书楼下他抬头望去，挥手打个招呼。
胖乎乎陈皮皮倚在窗畔，向下面挥挥手。他不想让隆庆皇子和那些登山者看见自己，那些人就看不到他，他想让宁缺看到自己，宁缺便自然能看见他。
侃而谈，教授微微笑，两道染着银霜眉毛在春风里飘起来，显得颇为高兴。但他没有让开道路，反而带着丝趣味继续问道：
“可
还是想知道，你今天究竟为什
要登山。”
宁缺笑着回答道：“如果是西陵神殿那些人或者燕国使臣来问，肯定会回答个把他们全部震住答案，但既然是您问，当然要老实回答……要登山，只是因为想登山。”
教授呵呵笑起来，抚着下颌花白胡须，摇头赞叹道：“真是好答案，这是这几年来听到最好答案。”
然后他好奇问道：“如果问话人是西陵那些神棍或者是燕国那些墙头草，那你会怎答。”
“如果实在爬不上去，千万不要逞强。”陈皮皮好意提醒道。
“说点儿吉利话成不成？”宁缺仰头看着他，说道：“怎包括你在内，没有个人看好能爬到山顶？”
“山路哪是这好走。”陈皮皮摊开圆滚滚双手，诚恳说道：“更何况和隆庆比起来，你真才是小猫小狗。”
宁缺懒得理他，挥挥手便往旧书楼侧方走去，忽然想到件事情，他停下脚步，回头不甘心问道：“真没有后门？”
陈皮皮撑着窗棂，大声嚷道：“死去。”
“如果是他们质问为什要登山，会说……”
宁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，说道：“因为山就在那里啊。”
书院教授愣愣，抚着胡须手指微僵，旋即哈哈大笑起来，用孺子可教目光望着宁缺赞扬道：“这同样是个好答案。”
“去吧。”教授微笑说道：“只是山路艰险崎岖，若登到半途，你忽然觉得不想再往上爬，那便下来便是，谁要敢嘲笑讥刺你，老夫替你做主。”
宁缺嘿嘿笑，长揖及地，就此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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