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师兄说五年之后,宁缺可以击败夏侯,然而……五年真太长,如果夏侯真老怎办?如果他病怎办?如果他在自己战胜他之前就已经老死病死怎办?在山中苦修技艺直欲复仇,出山之时仇家或者白头或者早已死去,时间代替自己执行惩罚,然则那岂不是世间最惘然心酸事情吗?
宁缺知道自己这时候情绪有些问题,对修行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造成极大障碍,如果任由这种不甘悲苦情绪发展下去,只怕整个精神都会入魔。
他明白自己这时候必须做
内缓缓流淌,看似如大河般无可阻挡,实际上却似乎时常遇着某些障碍,在那些类似叶脉路线中滞碍难前,这种滞碍带来痛苦和心境上某种极度不适,令他眉头微蹙,脸色有些苍白。
终究还是心境问题。当年小师叔持剑行走天下,驴首之前哪有不可行之路,目光之前哪有堪战之敌,心意狂放骄傲故而强大,才能在胸腹间养就不世浩然之气,于世间行浩然之事,而宁缺如今心境郁结悲苦、不甘沉默,连纵情放肆都做不到,又哪里能够承载浩然气雄浑无双气息?
住在将军府里那位大将军,不日后便要放弃手中所有军权,黯然辞职归老,在世上所有人看来,他已经为这些年所作所为付出极惨痛代价,承受足够多伤害,对书院和神殿做出足够交待,让大步。
但宁缺并不这样认为。
宁缺不想让夏侯就此安然归老,便像卓尔留下那张油纸条上些人那般,随着时间流逝,再也没有人关心那个人以前做过什事情,把他们遗忘在红尘里某个角落,任由他们安然归老然后幸福老去。
这就是他不甘。
正是因为他有这种不甘,并且明确自己心意,先前体内浩然气才会苏醒,他境界才会又有所提升,然而还是因为这种不甘始终停驻在他精神世界里,所以浩然气始终无法流畅运行,总有些牵绊和生涩。
他望着远处将军府飞檐,还有檐上那些残雪,闻着街巷两侧民居里传来葱花味道,沉默不语——心境中郁结可以抒,悲苦可以消,只需要把精神世界里不甘抹掉,然而怎样才能把这份不甘抹掉?
要把这份不甘抹掉,便需要杀死夏侯,然而……大师兄已经明确说过,只要夏侯愿意归老,禀承不干涉朝政铁律书院便会保持沉默,在没有证据前提下,信奉唐律第帝国,也不会对夏侯做出任何惩处。
于是留给宁缺唯方法,就是向夏侯发起挑战,进行正面决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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