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四爷望向巷口,只见巷外间铺前坐着个年轻男子,那男子穿着身简单棉袄,脸颊瘦削有些黑沉脱皮,看来前些时日晒过很多毒辣日头,就那般寻寻常常坐着,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铁血肃杀味道。
“那个人是谁?”他眼睛眯起来。
铁捕头说道:“王景略。”
被长安府衙役围住家门,还能如此冷静问要不要带被褥,这种人要莫是和官府打无数次交道地痞流氓,要莫是毅然赴死不惜己命狠匪,桑桑很明显和这两类人没有任何关系,所以铁英捕头愣半天才点点头。
任何故事总要有些波折,当桑桑抱着捆成团被褥跟着衙役们走出老笔斋,被群青衣青裤青鞋青头汉子们挡住去路。
衙役们神情骤然紧张起来,如果是寻常江湖汉子,哪里敢和朝廷正面作对,然而他们清楚这些青衣汉子都是鱼龙帮众,而鱼龙帮则是过明路朝廷打手。
这些日子,老笔斋直是鱼龙帮重点看守目标,长安府衙役们执索拿人早就惊动他们,尤其是看到铁英进入老笔斋,负责监视此地帮众更是丝毫不敢怠慢,用最快速度通知帮主齐四爷。
桑桑与齐四爷见礼,小小身子抱着大大被褥半蹲行礼,显得有些滑稽。
齐四爷点点头,然后看着铁英似笑非笑说道:“铁捕头,你应该很清楚临四十七巷是谁家产业,你也应该很清楚老笔斋老板和鱼龙帮之间关系,你更应该清楚前年春天因为这铺子闹出来那些事,所以不清楚您这是想做嘛呢?”
铁英心想春风亭夜血案谁不知晓,便说前些日子府里衙役也在注意看顾这间老笔斋安全,然而今日却是迫不得已,微涩说道:“四爷,劝你今天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,只提醒你句,家府尹大人从昨夜开始便发高烧,直昏迷不醒,连他老人家都被迫动用装病这招,更何况是你。”
长安府尹发烧到昏迷不醒?齐四从铁捕头这句刻意漏出来话语间,顿时察觉到极大凶险,然而沉默思忖片刻后他依然没有让开道路,挥手示意属下青衣汉子把临四十七巷两头堵起来,说道:“这是朝二哥交待。”
春风亭朝小树早已不是鱼龙帮帮主,离开长安城已近年,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还会重新踏入这座雄城,然而对于齐四以及鱼龙帮中兄弟而言,那个男人永远是他们大哥他们帮主,朝二哥话比圣旨更有力量。
铁捕头看他眼,凑近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来时在巷口有没有看见个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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