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人坐在酒中,看着天上那些繁星背后夜穹,缓缓饮着酒。
宁缺酒量很般,如果和桑桑比起来,就像是小溪之于汪洋,尤其是他受伤又疲惫憔悴至极,没有过多长时间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。
那位老人看似不凡,仿佛江湖里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隐者,然而酒量也着实有些糟糕,没过多久也开始有醉意。
醉酒之人分很多种,有所谓武醉,那便是要借着酒意发泄打人踢树砸墙,也有所谓文醉,那等人要借着酒意写诗抄诗卖弄诗,宁缺不属于这两种,因为他不会写诗,所以他只是借着酒意不停喃喃自言自语。
那位老人醉后神态也极为有趣,明亮双眸盯着繁星之后夜穹,不停轻声说着什,像是在对这片夜空说话,只是看他面色如霜沉如铁模样,可以想像那些话大概不是什好话,更可能是脏话。
然显得有些局促。
看着那个高大身影,宁缺觉得有些眼熟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般,但当场却时想不起来,皱眉回忆片刻,旋即自失笑,心想相逢何必曾相识,摇摇头重新坐回椅中,取出手帕捂在唇边咳些血出来。
沉闷咳声回荡在松鹤楼露台上。
宁缺取下手帕塞回袖中,想想,提着酒瓮和椅子走到露台上,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大身影说道:“不介意坐在这里?”
那人说道:“本来就是你地方。”
未曾相对,相邻饮酒,老少二人同时长吁短叹起来。
宁缺叹是人生。
虽然他在大唐人生还不到二十年,但两世为人又经历这多蹉磨,总有很多可以感慨地方,比如河北郡大旱人比鬼狠、岷山里人比兽狠、草原上人比狼狠,又比如最难消受美人恩,此生最痛舍不得如何云云。
老人感慨内容则更
松鹤楼掌柜知道最后两名客人都坐到露台上,有些疑惑不解于他们不惧寒,却还是极为细心地命人在露台边缘挑起防风灯。
昏暗灯光笼罩着露台,宁缺把那人看清楚些,只见那人身穿着件极名贵绛色狐裘,容颜清矍,下颌有须随夜风轻飘,似极长安城大富作派,但身上气息却又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感觉,尤其是此人明明是位老人,但从他神情气质上却感觉不到任何苍老。
“要不要聊两句?”宁缺问道。
那名高大老人摇摇头,提起手中酒壶说道:“回长安城首要事是先喝三壶松鹤楼春泥瓮存新酒,酒不喝完,没兴趣聊天。”
宁缺不再理此人,坐回椅中看着长安城天上那些繁星,缓缓饮着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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