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认没有人在身边,火德星君才长长地舒口气,赶紧站起身来,以广袖为扇,给身边小道僮不停扇着风,口中不停告罪:“辛苦神君站这久,累着吧,神君先喝口水。”
易朱懒得答他,额上浓眉微微抖,双目中天火苗乍现乍没,只将目光投向白云深处,忽然问道:“小火子,你说如果老爸不肯当弥勒佛,会有什样后果?”
“啊?”火德星君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,待确认神君大人说是真之后,讷讷苦笑道:“不肯当?天啦,下官虽然鲁钝,却也知道佛宗向来讲究因果,这些佛位不是想当不想当,而是本身是与不是分别。观音菩萨既然说令尊老大人乃是弥勒降世,那便是弥勒降世,令尊老大人纵不是想当,也没有办法。”
易朱忽然冷笑道:“观音说是,那便是?她要说你是条虫子,难道你就是条虫子。”
“正因为观音菩萨不会说是条
…”哪吒目有忧色,心里却想着,原来父亲早就看出那道僮是谁,也亏得他城府够深,居然直隐到现在。
李靖左手托着宝塔,淡淡说道:“他们父子情深,陵光神君自然不会太过造次。”
“那倒未必,父子情深,也难保不会刀剑相向。”哪吒只是在心里想着,自然不会说出口来,目光看着身前父亲迎风飘浮长须,自然想起许多年前,老李家那次家庭人伦苦情割肉剧,但毕竟年月已久,他只是淡淡笑,便将脑中回忆尽付风中。
※※※
普陀山重复安静,清静玉坊前只有火德星君还在闭目摇头,沉醉于佛法经义之中,无法自拔。那道僮守在他身后,脸上不由露出不耐之色。
木吒从这二人身边走过,不由微笑浮上面颊,心道也是异数,平日里风评极为不佳火德星君,居然是众仙之中,最能领悟菩萨精义位。以此观之,看来这位星君将来修行境界高明可期。只是苦旁边那孩儿,主人静思悟道,那孩儿却要挨饿,难怪面上会有些不耐之色。
木吒见此情形,不由想到自己以前跟随着观音菩萨四处访友时模样,嫣然笑,自去青莲台前,收敛笑容,宁神静气,恭敬无比地以菩萨法旨迎静瓶入木案,步步地沿着石阶,往幽深无比普陀山白云深处行去。
……
……
隐有鸟鸣传来,黑毛和尚倒碗清水在火德星君身前案上,也上山去,清静玉坊前就只剩下火德星君主僮二位,显得清静无比。坊前大树不动如山,天上光毫渐淡,树影与石板渐渐融为体,寂寥之中又带着几丝孤清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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