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这些情绪,都准确地传达给陈长生。
这是赤裸裸羞辱,尤其是那句“通过攀附神将府改变自己人生”,对于任何骄傲少年来说,都是不可接受指责,为能够昂起头、骄傲地离开,很多人大概都会选择愤怒地辩驳,然后取出婚书撕成两半,扔到夫人身前,甚至再吐上两口唾沫。
而这,也正是徐夫人想要看到画面——如果不是那份婚书太过特殊,她没有更好方法,何至于像今日这般,还要费上这些心神?
偏厅里片安静,没有任何声音。
她冷冷地看着陈长生,等待着少年愤怒。
陈长生想要解释,说自己来意是想退婚,然而听着这段居高临下话,看着徐夫人眉眼间毫不掩饰轻蔑冷漠情绪,却发现很难开口——此时他手还在怀里,已经触着微硬纸张边缘,张纸上是太宰亲笔写婚书,还有张纸上写着某位小姑娘生辰八字。
“老太爷四年前仙逝,这门亲事便不再存在。”
徐夫人看着身前少年,继续说道:“知道你是聪明人,那们就应该像聪明人样谈话。你现在要考虑事情不是继续这场亲事,而是要仔细考虑下,能够获得怎样补偿,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?”
陈长生把手从怀里取出,没有拿着婚书,垂至腰畔,问道:“能问问为什吗?”
“为什?这不是聪明人应该会问问题。”
然而,事情发展,完全出乎
徐夫人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:“因为你老师医术不错,但依然只是个普通道人,而这里是神将府;因为你是个只穿得起旧道衣穷苦少年,而女儿是神将府小姐;因为你是个普通人,而神将府就不应该是普通人能够进来地方。解释够不够清楚?”
陈长生手微微握紧,声音却没有任何颤抖:“很清楚。”
徐夫人看着这张犹有稚气脸,决定给他再施加些压力。她很清楚,聪明而骄傲少年最无法忍受是什,稍后,他定会主动提出退婚。
她将茶碗放到案上,站起身来,说道:“你案上这杯茶是明前蝴蝶茶,五两白银才能买两,这茶碗出自汝窑,更是比黄金还贵。茶冷,你不饮,说明你就没有喝这杯茶命。你只是烂泥里草根,你不是瓷器,只是瓦砾,想通过攀附神将府来改变自己人生?很抱歉,这或者能让你愉快,却让很不高兴。”
夫人声音很平静,没有刻意盛气凌人,却把人压到地底,她没有刻意居高临下,却仿佛从天空看着地面只蝼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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