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陈长生很陶醉
模样，问道：“什
感觉？”
陈长生看着河面，沉默
很久，想很长时间。
西宁镇外旧庙，满墙满房旧书，那只旧竹蜻蜓，那封旧婚书，京都神将府里羞辱，天道院与青藤诸院里受到打压，被流放到荒烟漫草废园，被遗忘国教学院……很
陈长生不会记恨今夜事情，虽然被困废园时，他真很恨，比如在黑龙潭底，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时候，他也很恨，但后来发生那多事情，他坐在前往国教学院马车中，再难生出恨意，自然没有记恨。
这是百草园马车。金玉律不肯坐进来，车厢里只有三名少男少女，他们坐在柔软绣垫上，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灯光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。沉默持续很久，只有车轮碾压青石板辘辘声，不时传入耳间，应该是到洛河边那条道路。
陈长生看着窗外，忽然嘿嘿笑出声来。
唐三十六正提着串葡萄在吃，看着他这模样，险些喷出来，嘲笑说道：“真傻。”
落落觉得他对先生有些无礼，有些不喜。
把今夜输掉，尽数拿回来便是。”
师弟们平静应下，因为这是理所当然事情。
今夜青藤宴上，虽然离山剑宗最终输给国教学院，但没有多少人真认为国教学院就要比离山剑宗更强。
那些规矩不谈，落落殿下出乎意料强大也可以不去想。
到大朝试那天，国教学院不会有任何机会。
陈长生没有理他，继续看着窗外风景，脸上带着笑意。
不知道为什，他没有像苟寒食那样咳嗽。
今夜是七夕，情人相亲相爱时辰，已然夜深，洛河两岸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热闹，河畔柳枝终于得到片刻歇息时间，河面上飘浮着那些灯船却显得更加明亮，像无数颗星星，光线进入车窗，照亮少年脸。
落落撑着下颌，看着陈长生侧脸在灯船照耀下泛着明亮色泽，心想先生今天晚上真好看。
唐三十六吃完葡萄，拿起手巾擦擦唇角，挪到他身边，望窗外看去，觉得没甚意思，远不如汶水七夕风景迷人。
因为规则不同，因为他们是神国七律，因为到时候，苟寒食会亲自落场。
苟寒食看着窗外京都街巷，再次开始咳嗽，眉都皱起来。
……
……
今年青藤宴，注定会留在很多人记忆里，再难抹去，如果有恨，比如像南方使团里某些人，比如满怀兴致而来、败兴而归秋山家主，比如被陈长生用婚书狠狠扇记耳光徐世绩，那便是记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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