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有雨落下,夏天晨风却没有因此变得更凉,远处院门口传来声音也没有变得小些。他已经习惯醒来时候,便会听到那些嘈杂声音以及各种各样消息,不像当初那般着急,很平静地做着手头事情,去湖对面灶房里吃两碗小米粥、两个高梁面馒头和两片切到极薄粗脂粒红河火腿,顺便找找那把被藏在柴堆里山海剑,才往藏书楼走去。
昨天从周狱回来时候,发现街上凉棚没有拆,他和唐三十六便猜到所谓诸院演武不可能随着周自横重伤而结束,越境战胜聚星境,确实是件足以轰动整个大陆事情,但与天海家薰天权势气焰比起来,又算得什?
尤其是离宫直到现在都保持着沉默。
离宫保持着沉默,不代表国教旧派势力以及教宗大人就真不管国教学院。从前些天到现在,直都有很多离宫教士与国教骑兵守护在国教学院四周,虽然无法阻止嘈杂声音,但确保此间安全。
名姓鲁离宫教士匆匆走进学院,赶在陈长生走进藏书楼之前拦住他,先恭谨地行礼,然后双手递上封信。
说道:“因为快。”
秋山君微笑说道:“因为刀两断,有时候……才是真慈悲。”
慧剑能斩情丝,刀也能。
他微笑地说着,然后咳起来。
他咳很痛苦,痛有些伤心,衣裳上落下斑点血痕。
这时候送进国教学院信,当然是挑战书。
陈长生向那位鲁教士回礼,感谢对方这些天付出辛劳,却没有接过那封挑战书,示意对方去小楼找唐三十六,还让他顺便转告唐三十六,早些起床吃饭,小米粥冷无所谓,他如果起再晚些,整整大盆粗脂粒红河火腿就真要被轩辕破个人吃完。
走进藏书楼,他先查看番折袖情况,然后从怀里取出昨天夜里落落请金长史送过来伤药,又解下金针,蘸些昨夜唐三十六潜进百草园里偷味药草打磨出来绿汁,刺进折袖眉心,缓缓地捻动着,继续替他治伤。
不知道过多长时间,离宫珍药与百草园
情不知所起,往而深,又哪里是刀剑轻易便能斩断?
……
……
陈长生并不知道这场京都风雨是在造势,所谓新规最后,要落在自己与徐有容之间。同样,天海家与国教新派还有远在南方那些世家门阀、宗派山门们对国教旧派及皇族警惕与敌意,也全部落在他与国教学院身上。
清晨五时,他像过去那些年样准时醒来,静心片刻后睁开,起身穿衣洗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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