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畔
林梢，也在夜风轻拂下摇动
起来，血莲片从僧侣身上落到溪面，继续燃烧着，然后渐渐成灰。
切由静止转向运动，便是从星光忽然亮起来那刻开始。
天地间还是没有太多声音，雾
这种极致平静很可怕，因为他就像在看着个死人。
……
……
天书陵外京都南城已然汪洋片，肮脏水面上飘着无数碎砾与垃圾，还有死尸。
教宗陛下站在积水里，任污水淹过自己膝盖，打湿自己神袍，脸色苍白，仿佛透明，又因为那些皱纹，而显得格外悲凉。
……
……
洛阳城里，计道人也在看着天海圣后。
夜色里到处都是雾，仿佛仙境，又仿佛冥国，根本没有她身影。
她无上道法在雾中，拟成道凤形破空而出。
西宁镇旧庙溪畔，星空被遮住，片黑暗，片安静。
天海圣后神魂在天地之间，那些偶尔露出星辰，仿佛是她衣袂上点缀。
她居高临下看着溪水里那名僧侣，神情漠然，仿佛看着只蝼蚁。
溪畔很安静，雾里那座孤峰也很安静，这时候更是近乎死寂般。
静止溪水表面，有燃烧血莲碎片，僧侣身上，也有很多血莲碎片，僧衣已碎，血肉已裂，圣光如花般绽放着。
他抱着那盆青叶，视线穿越山陵四周如海般莲花，落在峰顶那道身影上。
浩瀚星海在教宗眼中，因为震惊而急速黯淡，然后变得更加悲凉。
……
……
西宁镇旧庙溪畔，星光忽然亮数分，溪水明亮数分，然后开始流动起来。
雾凤爪落在他道剑上，喙如闪电般啄在他脸上。
他脸上有无数线条，每根线条便是世间条法理。
随着雾凤尖喙落下，夜空极高处响起声带着恐惧意味声音。
清光四散，道法尽碎，他脸上那些线条纷纷曲折，如同皱纹，如同老木，有鲜血自虚无里生，然后溅向夜色里。
计道人看着这只雾凤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没有警惕，没有怜悯，只是平静。
道无法形容神威自天而降，把僧侣身上散发出来圣光碾压仿佛萤火般。
在越来越黯淡圣光里，僧侣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宁静。
被天海圣后神魂重伤他，浑身是血，满脸亦是血，然而那双宁静眸子里，却没有任何别情绪，除怜悯。
他是在怜悯谁？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世界还是那方遥远异大陆还是族人？
不，他这时候正在看着天海圣后，所以他眼里这抹怜悯是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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