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城山失笑,猜到大半:“你把商瑢送过来?”
“对。”裴淞点头。
路城山从椅子上起来:“走吧,带你出去吃点东西。”
展厅里两个女生执手泪眼,路城山和裴淞去到车队外面,对街开着几家饭馆。
裴淞告诉路城山,商瑢手机绑着个定位软件,她妈妈随时可以实时看见她位置。但商瑢无论如何都想过来看眼戴薇薇,于是她把手机交给室友,求裴淞开车送她过来。
所以他这时候有些颓然地坐在休息室里,这间休息室他和裴淞共用。不知不觉地,桌子上摆很多裴淞东西。
黏土小熊,些赛车摆件,指甲盖那大小头盔。储物柜上用吸铁石吸在门上,裴淞简历。
还有他书……有本《文学概论》,路城山拿过来翻开扉页,写着裴淞名字,然后合上它。
深呼吸,路城山深呼吸下。
这年头上网容易对号入座,别人阴阳怪气个什事儿,立刻就有人感觉自己被冒犯。没想到搬到现实里来,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着你吗?”
好,那对小情侣刚刚互相问完你有没有事,转头自己也问上。
路城山说没有,接着,他沉默下来。
关于路城山沉默,裴淞没做多想。因为路城山就是这样人,没话说时候就不会说话。
但其实,下午那场闹剧,结结实实给路城山来那下子。倒不是受伤,而是被商瑢母亲句句怒斥扎进心里。
市郊小饭馆,常来食客老板都眼熟,和路城山打个招呼,说随便坐。
分明什都没做,路城山抬手捏捏自己眉心,让自己冷静下来,自己什都没做,不用这敏感。
然而二十分钟后,休息室门被推开,路城山回头——
“路工。”
裴淞今天穿着车队T恤,浅蓝色衣服衬得他皮肤雪白,单肩挂着个黑色书包,见他就笑。
然后说:“路工,饿。”
那头发凌乱母亲几乎疯癫,路城山脸凶相,浑身腱子肉,那堆人也不敢靠近。商瑢母亲眼睛红肿,边哭边骂,她丈夫亦是龇牙咧嘴,指着服务台后面躲着戴薇薇。
中年夫妇尖叫着骂道:“你个已经工作人!你勾引学生!你造孽!”
“她才二十二岁!女儿大学还没毕业!她就是个小姑娘啊,你放过她好不好!好不好!”
“女儿次恋爱都没谈过,你就把她带成同性恋!!你有良心吗!你怎下得去手啊!!她只是小姑娘啊!!”
——这些话,路城山听起来,字句如毒针,针针刺廉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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