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鱼很安心地点点头,彻底不设防:“不许走哦……明天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,就已经困到不行,还有很多想说话都被困意吞噬,藏在心里,什都没说出口,就又在厉擎怀里安然睡去。
他靠在厉擎心口位置,听着厉擎心脏记记发出有力搏动,好像睡梦中也会有人将
恨和爱都刻骨铭心,无论灵魂辗转多遥远距离,都无法轻易忘却。
厉擎愣下。
他轻轻脱开放在人鱼左眼绷带上手指,宛如低叹般地说句:“是吗。”
他没有期待回答。
眼神沉默而阴郁。
厉擎没有解释,而是说:“去洗漱下,然后陪你过夜。”
人鱼困顿地点点头,开始打起哈欠。
厉擎便把他放回床上,起身走向浴室。
他没看到人鱼有些失落眼神。
他洗漱之后换下那套带血军装,穿着身常服回到病床边,缩手缩脚地躺到床上。
衣领不肯松手,低喃着:“……去哪里……”
他不想放开他。
厉擎为他这小小举动,而心下软成片。
他小心翼翼地摸摸人鱼头发,低声答道:“哪儿也不去。”
人鱼很满意样子,动动脑袋,想埋进他脖颈,却被厉擎僵硬地用手托住额头,不让他贴近——
他又把人鱼抱紧点,好像这样,他就能确认——人鱼将永远站在他这边。
可他无比清楚,正像兰沉当初在那匹狂奔马上大声朝他喊那样,“和你从来都不是种人”,他们将永远都无法真正地站在同条战线上。
……或许,他需要让兰沉,作出最后选择。
“睡吧,陪你。”
他摸着人鱼头顶低声说。
兰沉睡病床是单人床,虽然不是窄小行军规格,但厉擎太过高大,这张床对他来说还是局促,他只能侧过身,微微向内扣着肩膀,屈膝把人鱼抱进怀里。
他抚摸着人鱼左眼白色绷带,轻声问:“眼睛还疼吗?”
人鱼又打个哈欠,眼睛完全闭着,困困地说:“……直都疼呀。”
——他说是,从他以人鱼身份回到这个世界上开始,这只金色眼睛,就直在他灵魂上,烙下炽热痛楚印记。
命运让他永远被困在过往记忆中不得解脱,时刻在告诉他,他曾经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纠葛。
厉擎记得自己领口被溅上过几滴敌人血。
他不想让人鱼碰到。
但人鱼似乎被他这个动作弄懵,有些不解地努力抬起眼帘,神色怔忪。
他不明白为什厉擎会推开他……
是他做错什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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