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下雪
，小七起身想去推窗子。
趁着她起身
空档，他拉起她手，步出房门，来到马棚。
从嘉州回来后，□□青就正式退役，难得见男、女主人牵它出来。如今被牵出来，高兴尥着四蹄，前后踱着小碎步。
“坐好。”两人坐上马背后，他低头对怀里人低喃。
只见□□青仰天嘶鸣
声，四蹄踏雪，离弦箭般，弹射出去，沿路传来丫头、小厮们阵阵惊呼。
头面，“这料子十分贵重，做工也精细，先收起来，大房三姐儿已经许人家，留下来给她添妆吧。”示意丫头收到柜子里去。
见丫头拿走首饰盒，红拂递上来个黑丝绒包袱，“这是舅太太们让带回来，说是老太太临终前给孙子、孙女们留东西。”
小七手搭在包袱皮上，久久无法动弹，吴老太太是去年夏天殁，消息传到羊城时，她跟家印、家戟兄弟俩连夜往榆州赶，可惜还是晚步，因为暑气天热，尸身保不住，老太太早已下葬，连最后面也没能看到。
她对老太太原本是存着丝怨怼，但更多却是感恩，而且从来到这世上便直在她身边生活，受她教养和影响最大，除李楚，这世上大约也只有她身边最让小七有安全感。
沉默半天，打开包袱，除几样首饰外，还有件嫁衣……
雪越下越大，直到天地间只剩下片花白。
最终，男女马站到黄花山顶，俯视着整个京城万家灯火。
“李楚，字延初。”他突然转头这
对她说。
笑，
“孙媪说，当年在长宁时，老太太让她帮您准备嫁衣，可惜回来路上收到成君小姐死讯，这嫁衣当时只准备件褂子，就被搁置。老太太说您心里怕是直念着这件事，让孙媪记着定把这身嫁衣给您补上。”红拂道出孙媪嘱托。
指尖抚触着嫁衣上纽扣，苦笑下，嘴里喃喃道，“这个精明老太太。”说是这说，眼泪还是不争气跌碎在嫁衣上。
是夜，李楚从东府吃完酒回来——大房洛蓉三天前出嫁，赶在老太爷百日祭之内，今日回门。
进正门时，李楚就觉着不对，因为屋里很香，且个人没有，等他掀开内室帘子时，就见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，对镜梳妆，身上赫然是身嫁衣。
他没有立即进去，而是靠在门帘处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新娘，久久之后，莞尔道，“外面下雪。”她最喜欢下雪天，每回都吵着让他带她去看雪，可惜除在羊城温泉馆迷路那次，他再也没陪她看过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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