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这种可能，井九有些满意。
湖畔树上挂着
长生灯，照亮
庵堂，也照亮他脸。
水月庵阵法起，禅室里寒意被隔绝，风雪已止，气温升高，湖面冰发出咯吱声音不断裂开。
前夜被冰雪压下去
枝莲枝，破雪而起，展直身躯。
道熟悉声音在内心深处响起，井九想想，放缓右手动作，也轻柔些。
青儿觉得很莫名其妙，说道：“这和自欺欺人有什
区别？”
井九没有抬头，说道：“欺什？”
青儿明白他意思，若有所思。
“真正重要问题是，你为什要成为人，为何不能是山河湖海、花树草兽？”
井九从雪湖里捞起些水，洒在青天鉴上，继续无声地磨着。
欢说饮啄、莫非前定这种话，从这件事看来，确实有几分道理，若非他记着答应过青儿事，想要拿到青天鉴，那便可能不会受伤，可他如果不受伤，又哪里需要青天鉴呢？
所谓因果，原来今次是这般模样。
看着井九右手在铜镜表面不停滑动磨擦，青儿担心道：“能磨得动吗？你不如用有花纹背面试试。”
要说谁对青天鉴最熟悉，当然是她这位鉴灵。
镜面确实很滑，磨剑进度很慢，但井九不着急。
……
……
青天鉴幻境里，狂风呼啸，阴云密布，隔数息便会有道闪电照亮夜空。
那道闪电极其恢宏壮观，从极北处伸向极南方海洋，仿佛要把天撕开般，至少有数万里之长。
与
青儿沉默很长时间，说道：“他们都是人，你也是人，童颜也是人，小早儿也是人，
也要是人。”
井九知道她已经想通，不再需要自己帮助，没有再说什。
琴声从雪桥那边传来，寒冬夜晚，多几分暖意。
十年前，李公子夜夜来此对马弹琴，那马如今还在青山吃草。
今夜听琴变成青天鉴，是不是意味着这面铜镜也要去青山？
他已经确认青天鉴就是自己寻找年多时间磨剑石。
铜镜本来就是最好研磨材料，光滑程度越高，越是细腻，越能抵近完美程度。
他说道：“只要功夫深，铁杵磨成针，虽然把铁杵磨成针比较容易，磨剑比较难，但也能做到。”
青儿心想这就不懂，转而问道：“前天问你怎才能变成真正人，你让自己想，想两天才想明白，如果能想明白，来问你做什？”
井九看着铜镜，把右手调整下角度，说道：“答案很简单，只要你认为自己是人，那就是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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