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玄山连接数道山脉,绵延千里,莫干峰与十二侧峰之间其实也相去甚遥。此时南方五峰尚为片晴空,北方三峰却是铅云满布。
丹元峰位于最北,峰上丹元宫与其它诸峰略有不同,恢宏瑰丽不足,典雅精致有余。丹元宫传至玉玄真人手中之时,已经是连续十代皆由女子出掌。不过丹元宫中女弟子虽然众多,但也不禁男徒。
丹心殿中,香烟缭绕,异兽徜游,派仙宫模样。玉玄真人坐在丹心殿暖阁中,望着阁外层积铅云,双眉紧锁,面有愁色。在她左右坐着男女两位真人,分别是她师姐玉静和师弟玉真子。
玉玄真人肤若婴儿,眉似弯月,望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年纪。她只是在这丹心殿暖阁中这坐,就似是将整个暖阁都映亮少许。在她右手边,另有条长二尺余、通体火红灵蛇,它背上生着副薄薄蝉翼,腹下却又伸出四足,不知是何方异兽。这条灵蛇缓缓在玉玄真人手臂上游动着,偶尔也会振翼飞起,在空中悬停片刻,再行徐徐落下。
其实玉玄真人早已年过五旬,但她修道有成,驻颜有方,是以看上去仍如妙龄。那玉静真人则已近百岁,但望去竟比玉玄真人还年轻分。玉真则看上去似是三十许人,颌下数缕长须,说不尽俊朗潇洒。
可是直到看完最后幅画,也没见她看出什结果来。实际上她琴棋丹青均是窍不通,此次要画来看,也不知是想看些什。
看着看着,张殷殷忽然怒火上冲,抱起那堆画轴,狠狠砸到墙上。
丫环险些被这些熟铜为轴画卷砸到,脸色苍白,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。但这种事她可不是第见遇到,是以忍着没有惊叫。张殷殷这数日极是古怪,若是惊叫声惹到她,还不知道会有什下场。
张殷殷怒道:“出去!没用东西,让你找些画也找不来,再去给找!”
那丫环如蒙大赦,忙不迭溜出房去。
小丫环转过回廊角,正好遇上缓步行来景霄真人夫妇,慌忙上前行礼。黄星蓝问道:“殷殷在房间里吗?这几日好点没有?”
小丫环回道:“小姐这几日天天在房间中揽镜自照,又差去寻许多女仙故事古画来看。也不知为什,小姐看完画后往往就会大发脾气。不过小姐每日都有修道练剑,不曾荒废功课。”
此时从张殷殷房中又传出隐隐砸东西声音。
黄星蓝与张景霄相视望,微笑道:“看来女儿是长大。”
张景霄抚须微笑,面有得色,道:“是啊,这转眼,就是十三年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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