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道净只觉得有成千上万个霹雳同时在脑中炸响,又有万千金蛇在眼前狂舞。金蛇刚舞动数下,就炸成不计其数细碎流离光片,宛若面碎成千万块镜子,每块镜中均有幅图画,录尽众生百态。碎境如有实质,游走不定间,恰似将道净脑中心中神识都切成碎片游丝,每下切割,都是切肤之痛。紧接又有道汹涌冰寒杀机从镜片中涌出,这杀机是如此沉重,更令道净心惊是这杀机更是如此冷漠,当中有纵使屠尽世间苍生,也不会心生波澜淡然。杀机涌起之时,万千破镜,每片都换上屠戮杀虐之图。
青墟宫众弟子自然不知道净心中变化,他们只看到道净胖大身躯腾空而起,鼻中标出两道细细血线,足溅出丈许开外,看上去触目惊心,于是禁不住齐齐惊呼。
坑中那少年已然站起,双目中隐有紫焰流动,只是盯着道净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吟风吗?”有个小道士叫道。
“果然是他!吟风伤道净师叔!”
就径自向前奔去。
道净并未听见身后那年轻道士正懦懦地道:“……不敢……”,他也不懂得唇语,不知那仰卧于坑中弟子在喃喃自语着什。
“……是谁?这里……又是什地方?”
他仰望着高远苍蓝天空,怔怔地想着,只是他无论如何用力去回想,也只想得起那漫天紫火与无法形容痛楚。
紫焰,到处都是跳动紫焰!
“胡说八道!吟风才入道几年,怎伤得道净师叔……”
大变连生,青墟宫少年弟子们早失方寸,闹哄哄地先自吵成团。那少年被吵闹声吸引,转而望向那些少年弟子们。他足下寒意渐起,悄然生风,片若有还无杀机不知不觉间扩散开去。
吵闹青墟宫弟子几乎在同时刻闭嘴,顷刻间片寂静,只有道净庞大身躯落地,发出声轰鸣。
那少年缓缓扫视全场,目光所及之处,众青墟宫弟子无不如遭无形巨锤敲击,面色苍白,仓皇退后。有
他只能想得起这个。
在那无边无际痛楚中,他仅仅能记住刚刚发生刹那间事,直至苍穹重现眼前,痛楚稍减,才恢复记忆能力。
刹那之间,无数画面在他心中闪过。这些图画支离破碎,根本无从分辨其中真义,但偏又真实异常,令他时分不清哪些是真,哪些是幻。
“道净小心!”身后真人们呼唤让道净心头凛,刹那间硬生生刹住脚步,堪堪停在坑边。恰在此时,坑底那人已转过脸来,双清澈如水眼正凝视着道净。
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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