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天下落地,脚登时软,险些摔倒在地,退后数步,扶个花架,这才站稳。这副窝囊模样,与方才气势沉凝、不动如山实有天渊之别。
济天下不住拍胸,半晌方道:“此地乃是东都洛阳,这里便是本朝相国杨公国忠之府,现下是府中西席,负责教导杨公长子及二女功课。”
纪若尘便又问道:“本朝又是哪朝?”
济天下面上讶色闪而过,便正色道:“本朝天子姓李讳隆基,别号明皇。”
纪若尘沉吟片刻,双
为雅致,内外间之间还摆着张便床,这是使唤丫头睡床。再看卧室中摆设,桌案上放着文房四宝,床上也是细帐绢被,这可是上等人家老爷才能用得起摆场,个普通西席先生,最多也就是纱帐布被,主人家再怎高看,也比不过管家去。要知道再大户人家管家,也仍是个下人。
看这套房间,纪若尘心中便有分寸,看来这没什风骨中年文士定是有些过人之处,不然也不会有待遇。别不说,单看那使唤丫环床,就知是个可以侍寝。
纪若尘再招手,那文士便又飞进他掌中。文士看起来也是个识大体、知进退,知道抗拒不得,当下苦笑声,手脚下垂,索性放弃抵抗,也不叫喊,听任纪若尘处置。
这文士如此光棍,倒令纪若尘有些意外,于是微笑问道:“敢问先生尊姓大名?”
他这笑,当场却将那文士吓得面色发青,显然那文士年纪把,胆子却是极小。不过或许是圣贤书读多缘故,他镇定功夫还算不错,定定神之后,吸口气,养神于胸,而后铿锵答道:“姓济,名天下,字尽知,取天下之事,无所不知之意。”
纪若尘哦声,扬眉道:“口气倒是不小。这天下之事,你怎能尽知?”
济天下昂然答道:“已破万卷书,行万里路,天下这事,如何不知?”
纪若尘微笑道:“书中得来终觉浅。就算破万卷书,哪能穷天下事?那书中未载,你又如何得知?”
济天下道:“读书岂止是为知这字?圣贤之书,内中自有天地大道、人间至理,只消得这道,这理,天下万事自可推而知之。如不悟道,不明理,书读得再多,也不过是个书虫罢。”
济天下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,气势磅礴,却又含而不发,整个人登时显得高大几寸。纪若尘仔细想,这济天下话中所言,倒确是至理,不由得也对他高看几分,当下手上松,将他轻轻放落,问道:“济先生果然有才。只是不知这里为何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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