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说,这些日子以来,青墟宫为数不多知客道人个个忙得昏天黑地,累个半死。不
塞之地,中原各郡久疏战事,若论守兵,各郡县十县九空。安禄山尽起数十万大军滚滚南下,前方实是片坦途。自河北到东都,实无处城池可以稍抗安禄山大军。
明皇也自着恼,暗思对安禄山恩宠有加,怎没看出他那狼子野心来?虽然明皇近年来不大理会朝事,可也知道朝中武备松弛,而安禄山所部之精,更是甲于天下。再见群臣争来吵去,不是在推诿责任,就是在痛骂安禄山。骂能将安禄山骂死吗?明皇便觉胸口开始闷。
此时满朝文武,几乎没有个能战之将。此时早恼御史大夫封常清,当下出班朗声道:“臣愿前往东都,开府库,募乡勇,拒敌于黄河之北!”
封常清在入朝为官前,本是在西北征战多年员宿将,战功赫赫。见有人为己分忧,明皇大喜,当庭赐封常清为范阳、平卢节度使,领五千御林军,诏令其往洛阳,大开府库,广集猛士,务要将安贼挡于黄河以北。
封常清领命,更不耽误,出朝点兵去。
满朝文武心事初定,只有杨国忠面露冷笑。得济天下作过两年西席,他现下见识已非当日可比,心中便暗自道:“个相助修道之士、大能之人都没有,也敢出头争宠?倒要看你如何收场!”
朝中平叛方略定下,明皇稍稍心安,后宫却不宁静。个宫女在侍奉杨妃梳妆时不小心溅数点玫瑰水在杨妃裙角,谁知素来温柔娴雅贵妃忽然大发雷霆,命人将这宫女衣服全部除去,着内监用沾冷水牛皮鞭狠狠地鞭三十记。这宫人全身血肉模糊,抬下去还未到半日,便是命呜呼。
入夜,明皇在长生殿临幸杨妃时,见着自然是个媚态无双玉环。明皇上年纪,又是灯火昏暗,没有看到宫人内监们眼中隐隐惧意。
青城山上,飞来石畔,吟风忽然阵没来由心烦意乱,从空无物寂静中醒来。放眼望去,夜空中铅云集布,不见星月,绵延群山皆掩在片黑暗之中,唯有青墟宫灯火辉煌,在片茫茫黑暗中显得极是耀眼。
虚玄寿诞虽早已结束,当日上山贺客高朋也大多离去,但每日皆有不少新宾客来拜山,表达仰慕之情,欣羡之意,甚至还有许多来攀亲论缘,无外乎几百年前某派某位先人曾经出自青墟宫,又或者受过青墟宫前代真人恩惠,前来答谢云云。天晓得,数百年前青墟宫不过寻常修道小观,哪来那许多祖师云游天下、施恩布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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