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不容易等到三教祖师散道,姜赦想当然,觉得有机可乘,就要再来场开天辟地壮举,要为新篇章做个序文,总觉得舍他姜赦其谁。杀家公子,立即昭告天下,好似战场上斩将夺旗,他姜赦就有声望,方便他聚拢兵马,鼓作气,掀翻旧天地。”
说到这里,小陌嗤笑声,“他姜赦,这兵家。万年,还是老样子。”
五言欲言又止,终于还是止住话头。她还是担心火上浇油。
小陌说道:“只是不得不承认,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,往往是姜赦这种狠得下心枭雄,最擅长杀英雄。”
老秀才有意无意岔开话题,笑道:“般而言,身陷死地,危难之际,爱而从之者,或有二,不敢奢望再多。这学生,却有你们都肯为他出死力,不计代价,说明他做事是公道,做人是可取。有这样
卖出百来本书,就在酒桌上跟人低头敬酒。每每想起,心里也难受。”
穿着、换过双双草鞋走过那段惨淡岁月里,刘羡阳存在,之于泥瓶巷陈平安,恍如直活在隆冬严寒里,可哪怕天是灰蒙蒙,未来总是瞧不真切,可到底心中明,那天上,是有太阳。
不独有陈平安,许多出身相似、境遇相仿黯淡人生,就像长久走在条狭窄阴暗小巷,偶尔抬头看天,总归有线光亮,如同条……出路。
刘羡阳径直问道:“姜赦到底是怎想?”
他毕竟不是小陌、白景这类写那些亲笔书写老黄历远古道士,人物性格事,唯有亲身领教过,才有定论。
实在是,若是真心要与裴钱认亲,何必故意跟陈平安结仇。
老秀才满脸为难道:“要问为何当好人做好事,归根结底,总是种心思。若说为何不近情理,枝叶繁芜,就有千般缘由。”
哪怕姜赦道侣还在场,小陌说话就不太客气,“好猜,姜赦无非是将兵家初祖头衔看得极重,将裴钱看得很轻。”
这还是因为裴钱当场,小陌不忍心说重话。远古岁月,修道之士,慕道念头坚定、道心纯粹说,绝非溢美之词,远没有后世诸多被善恶、好坏所困扰。无论是佛门伏心猿降意马,还是例如道家斩三尸之法,或是炼气士笼络概括,言以蔽之“心魔”,都是修道路上大寇,求仙得真途中“山中贼”,裴钱既然是昔年姜赦独女那世仅剩丝粹然“恶念”,就必然是这生证道契机所在,当断则断,心境上不可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大寇是吾心,道贼在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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