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黑猫从八仙桌底下飞快窜出，马苦玄跟随着它起奔向屋外。
男人不以为意。
要知道男人所在国家，在百五十年前陷入动乱，山河破碎，百年乱战，惨绝人寰
程度，冠绝东宝瓶洲，最后千万户人，等到新王朝结束那场浩劫，仅剩八十万户不到。以至于最后许多年纪不大稚童，觉得天底下所有人死后，都是不需要收殓下葬。
男人就是这些孩子里个。
男人缓缓起身，相比提醒马苦玄那个凶手已经被赶出小镇，他更想去阮师那边询问个问题。
他奶奶脸颊，高高肿起，已经呈现出乌青色。
少年轻声道：“所以是
害死
奶奶，对吧？”
负剑男子道：“按照世俗眼光来看，是也不是。若是按照……”
马苦玄不愿再听此人说话，站起身狞笑道：“屠城灭国做不得，滥杀无辜做不得，这些事情做不得，那些事情做不得！那
报仇杀人，到底做不做得？！”
不等男子给出答案，马苦玄继续道：“如果连这也做不得，那当兵家修士有卵用？为何不干脆当个随心所欲大魔头？为何当时不答应那对道士道姑，去那什宗？！”
为何佛家在东宝瓶洲，已经式微千年，只有些小国才会将其奉为国师，在这座小镇之上，也是势力最弱，可是因果循环，却如此明显。
这位兵家剑修远远跟在少年身后。
哪怕马苦玄当下已经是真武山弟子，男人也不会过多插手少年私人恩怨。
沙场之上同生共死，修行路上生死自负。
当然，事无绝对。就像马苦玄之前差点死于陈平安之手，男人就出手救下马苦玄，原因有两个，个是内心深处不希望马苦玄这样天才，过早夭折，希望马苦玄能够在真武山砥砺番，无论是天赋还是性情，都更上层楼，希望少年能够成为
男人犹豫片刻，说道：“只要你自己能够承受所有后果，就行。”
“就像今天这样。”
“还有，其实有些话之前可能没有说透彻，例如这杀人，其实每个人都各自有条线，你能杀多少人，能杀多少人，是绝对不样。不只是因为比你实力强、境界高，个人心性也是很重要。可能杀百人，全是该杀之人，而你只杀两三个，便有不该杀之人。”
马苦玄突然嗤笑道道：“杀不杀人，如何杀人，问你作甚，难不成还需要你帮忙不成！差点忘，现在还不是正式真武山弟子！”
少年低头看眼老妪面容，然后转头对正堂八仙桌那边怒吼道：“滚去带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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