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小三国格局,文县虽然归丁旅长,附近长安县可是另有大军头驻扎。三人且走且商议,最后无心和顾大人决定先去长安县避避风头;而月牙无条件跟着无心,只是惦记着家里,以及被她埋在地下几百大洋。
丁旅士兵把猪头山围两天,四周村镇也都搜查过,末无所获铩羽而归。军官站在九姨太面前,惊恐万状描述鬼洞情形,顺带着推脱自己责任。
九姨太正在心不在焉吃午饭,半长头发挽成双丫髻,乍看很像观音大士身边童女。粉红嘴唇撅起来吐出块小小骨头,她眼睛在齐刘海下闪闪发亮。人活得久,经历得多,就不会大惊小怪。山上居然有处吃人不吐骨头鬼洞,听起来很可怕,但是也合理,可以有,有就有。鬼洞其实不过是另种形式“煞”,吞入魂魄,增长力量。可是如果没有魂魄让它吞,它也就只好原地不动喝西北风。岳绮罗对于鬼洞兴趣不大,她心里想是无心。几辈子没和人相好过,她难得能看上谁。
稳稳当当坐在桌前,她用童稚小嗓子下命令:“继续找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先前没有这句话,军官还不大敢对顾大人开枪;如今得包票,军官心里有底。对着九姨太打个立正,他兴致勃勃离去。
岳绮罗缓缓舔着嘴唇,坐着不动。无心不怕拼命,但是她怕。所以她决定暂且躲在丁旅长身后。顾大人不过是个武夫,不值提;月牙年轻丰·满,皮肉紧绷,倒仿佛是很好吃样子;至于无心——她想无心味道定不好,因为只有快生快死肉体才鲜嫩。
岳绮罗感觉自己活得不开心,所以要吃点好,穿点好,作为弥补。如果开心话,她就不吃人。
房门忽然开,丁旅长像根柱子似,步态笨拙挪进来:“绮罗,见到老七吗?”
岳绮罗微笑着摇摇头,丁家七姨太也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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