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玛惊,抬起头,看见主子眺望远处眼神。那安静,没有欢愉,也没有悲戚。
阿苏勒觉察到苏玛在看他,扭头对她笑笑:“陆大夫常说,要好好养着,十年都不会出大事。想陆大夫大概是说,还能活十年吧?其实不是害怕,只是不太甘心,生下来什用都没有,然后自己就悄没声地死。”
苏玛手颤下,滴血红在她手中绫子上浸润开来。
“你手……”阿苏勒跑过来握着她手。
针从绫子上透下去,扎进苏玛指尖,大粒血珠红得像粒透熟红豆。阿苏勒举着那只手,左顾右盼却找不到可以包扎东西,张开嘴想把苏玛指尖含住,却忽然明白过来,呆下,讪讪地笑下,把指头送到苏玛自己嘴里。
头。
“是你身上香。”阿苏勒说着,把笛子递到她面前。
苏玛闻闻,摇摇头。阿苏勒犹豫下,小心地凑到她脖子边嗅着。苏玛回过神来,惊慌地推他把。两个人起滚倒在草丛里,簇细碎黄花仿佛被轻盈蝶翼扑起,又飘落。阿苏勒粗粗地喘口气,苏玛被他压在下面,不敢反抗。她绿裙上散碎爬地菊花瓣像是绣成金色花纹,却更加鲜明清亮。她头发有些散乱,细长白皙脖子泛起粉色,随着呼吸有淡淡青纹。她扭过头去,不看主子,饱满胸口微微地起伏。
阿苏勒清亮亮目光垂下来,凝在苏玛脸上。苏玛觉得自己脸那红,那些纤细血管就在皮肤下紧张地跳着。
“苏玛,你身上真是香……跟阿妈是个气味。”阿苏勒低声说。
苏玛跟着他笑,无声地。阿苏勒看她,她重又低下头去。
“哎哟哎哟哎哟,堂堂世子、真颜部贱民女儿,在这里偷情!这就是们吕家豹子血后代?”
阿苏勒猛地起身,十几个人从草坡下忽然跃起来,阿苏勒已经被团团地围住。那是群披着重锦武士,领头人颗闪亮光头,只有根粗大独辫从头顶垂下,辫子上缠满金丝,辫根钉块鸽蛋大宝石,在日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丹胡?”
阿苏勒认出来
他坐起来,怔怔地有些出神。
苏玛飞快地整理好裙子,只是个劲儿地低头纫针。
两个人谁也不说话。
“苏玛。”孩子抱着膝盖看着她说,“苏玛你那好看,又那灵巧,吹笛子那好听,身上还是香……不知道将来是谁有那好福气,能娶到你……”
他声音很轻:“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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